这香囊实属上品,蕊儿拿在手里煞是欢喜。她本就生在富贵人家,长大后又在将军府待了多年,见过的好东西不少,眼力自然也是有的。她举着香囊欣赏了一会儿,复而看向莫元,“皇上赏了每个女眷?”
莫元摇头,“只此一只。”
蕊儿歪头看莫元,“只有一只的话大少爷为何不给少奶奶却拿来给主子?”
“此香安神,莫漓夜里睡不安稳,佩着或许有用。”
明明一句关切,莫元却说得淡漠无温。
蕊儿看他淡然的神情,却嘻嘻笑起来:“这要是让少奶奶和其他阁的主子知道可是要吃味儿了。”
莫元瞪她一眼,示意她莫要多嘴。
蕊儿也不忌怕,兀自嘟囔:“本想着要是每个主子都有,就可以向大少爷多要一个,或者直接让小姐赏了奴婢。现在可是没奴婢的份了呢!”
说完特地睨了莫元一眼。
莫元也不搭理她,转身便往院外而去。
走到一半,却又想起了什么。
他折回来将一个小银盒递给蕊儿,“特供的金疮药,愈皮生肌。”
蕊儿毫不客气的接过,喜笑颜开。
对着已转身而去的莫元行礼道谢:“谢谢大少爷!”
行至院门口时,莫元再次回身看了看半掩的窗子,窗子后头的人依旧睡得深沉。
嘴角勾起一抹笑,然却听蕊儿盈盈笑说:“大少爷对主子如此好,您俩要不是兄妹,还当真以为您对主子上心了呢!”
莫元的笑瞬时消失殆尽,他再次瞪了蕊儿一眼,拂袖而去。
蕊儿的脸上却是笑容依旧。
莫漓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卯时六刻。
醒来时,天已亮透,她甩了甩被自己的脑袋枕得有些麻木的手臂,又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鼻尖嗅到了淡淡的清香,定睛看去,竟有一只香囊摆在桌案上。她拿起香囊,正巧蕊儿端着面推门进来。
见莫漓正拿着香囊,蕊儿忙道:“这是大少爷给您的生辰礼。”
瞥见蕊儿手里端着的面,莫漓惊呼:“你怎么起来了?”
“今日您生辰,往年都是吃着奴婢做的长寿面,今日当然也得奴婢给您做啦!”蕊儿放下手中的面跑过来给莫漓洗漱。
“况且奴婢也好了,皮肉之伤而已嘛!昨夜又让主子您伺候了奴婢一夜,奴婢还敢不好嘛?!”蕊儿笑道,气色很好。
“当真好了?背上的伤也好了?”莫漓质疑道。
“当真!大少爷给了奴婢一盒特供的金疮药,可真灵!奴婢涂完果然都不疼了!”蕊儿眸子晶亮,笑得一脸得意。
莫漓斜睨她一眼,“我看不是金疮药灵,是大哥给的才灵吧?大哥即便给你盒泥巴也是灵的!”
被莫漓讽了,蕊儿也不娇羞,反而笑得灿烂无比。她从不隐藏自己对莫元的倾慕,她本就是莫元苑里的丫头,伺候莫元的时候就护主得很。如今被派给了莫漓,也是肆无忌惮地向着莫元。
莫漓也早习惯了她大少爷长大少爷短的样子,谁让那人是她大哥呢!
也正因为是大哥,才会把他最信得过的丫头派给自己。
莫漓故意又带着点认真的抱怨道:“不过大哥来你怎么不叫醒我呢?”
“您难得睡得安稳,奴婢不想打扰您,大少爷也舍不得打扰您。”蕊儿缴了手巾递给莫漓,“大少爷说这香味能安神,您以后就常戴着,没准夜里就能睡好觉了。”
莫漓点头应着,随手将香囊置于一边。
蕊儿见了忙拿起来帮她佩在了腰间。
“您可不能乱扔,要不奴婢可就捡了去了。”
莫漓笑看着她:“看来你很喜欢?”
“当然!可是好东西呢!说是皇上赏赐的,您看看这做工,多精巧!”蕊儿看着那香囊夸赞道。
“那便送你吧。”
“这可不行!这可是大少爷给您的生辰礼,奴婢怎么能要了?再说了,奴婢睡得可踏实了,哪还需要安神?主子您就好好佩着吧!”
看蕊儿如此认真地给她佩好,莫漓不觉狎笑:“行了行了,我佩着就是了!”
蕊儿这才满意地站起身来。
端着盆刚跨出房门,就碰上柳云居的丫鬟来传话,让各苑主子去前厅用早膳。
蕊儿听罢忙回屋里传话。
莫漓嗤笑。
人人都晓得这主母邀饭,醉翁之意。按照以往惯例,虽表面是说全家一同用膳,但往往人齐后便是一通训诫,一番吩咐。选在今日传邀各苑去前厅用膳,总也不可能是给自己庆生。她这生辰,在这府里从来也没多少人记得,加之柳云居那位昨日才罚了她们,今日便聚集大家去用膳,这杀鸡儆猴的用意再明显不过。
今日这餐饭也注定会食而无味。
蕊儿叨叨着提醒莫漓谨慎小心,百忍成金。
一直把莫漓送出院子,蕊儿都在喋喋不休。
莫漓倒是一脸淡然,这柳氏苛责她也不是一两日了,早也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