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濡沫?”走出刑狱,失神的莫漓喃喃道,也不知是在自语还是在问慕容若云。
前头的慕容若云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莫漓抬头,只看到他眼中漫不经心的态度,她眸光稍许颤动。
然而她却笑起来问:“是她的话,殿下舍得吗?”
慕容若云审视着她,许久只淡淡吐出半句话:“只要不是你。”
他的话没有下半句,但这半句话却叫莫漓脸红心跳。
“殿下可知濡沫姑娘并不想您被牵扯进来?”她忙扯开话题。
哪只慕容若云竟又扯了回来:“那你可知我并不想你牵扯进来?”
他说得情真意切,竟不似是玩笑。
莫漓一时竟不知该用什么神态对他。她低头酝酿着要说的话,却是好一阵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于是又无措地抬起头看慕容若云。这回,她在他眼中又看到了初次见他时那种清亮的光。她忙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以免这双蛊惑人心的眼眸又让她情不自禁陷进去。
像他这种乍寒乍热的脾性还真是让人猝不及防,莫漓从未像此刻这么浮躁过。而一想到昨晚他冷冰冰叫她滚,莫漓又觉得心里不痛快。
她勉强一笑,质问道:“这回帮我又是图的什么?”
慕容若云好笑地反问:“三小姐觉得本王是图的什么?”
他边说边凑近过来,吓得莫漓一下逃开老远。
她看着慕容若云戏谑的神情,不禁蹙起眉。
余光瞥见了他手指上戴的红宝石戒指,相似的红宝石她在濡沫的梳妆台上也见到过,想必原是一对的。
他已有了濡沫,那如今对她这态度又是何意图?
阳光下的宝石熠熠生辉,这光亮让莫漓顿感内心一阵不明所以的烦躁。
她板下脸来,口气变得不怎么友好:“民女怎知殿下图什么?总也不见得图我这个人?民女普普通通闺阁女子,虽说门楣不错,但也不是正房嫡出,无论身份相貌都不值得殿下觊觎!”
一通话气焰不小,听着竟有点像是在吃味儿。
慕容若云玩味着莫漓的话和语气,笑意深长。
空旷的刑狱门前大道,慕容若云眸光犀利扫视着周围,低沉一声“来人”,也不知是在唤谁。
却闻一阵马蹄和车轱辘声由远及近,不久见一辆豪华车撵从前头小道转过来停在了二人面前,那是慕容若云的銮驾。
“上车。”慕容若云命令道。
莫漓摇头。她可是还知道一个姑娘家的分寸。与男人同銮而坐的失仪,可不是回家背一遍《女诫》就能了事的。不过此刻她没想到的是,从慕容若云签字画押把她带出来的那一刻起,她已经没什么清誉可言了。
见她忸怩,慕容若云蹙眉,蓦地一把搂过面前的人来。
莫漓一惊,抬头去看他,只见他眸光深邃,眸中流光闪烁。又是这双该死的蛊惑人心的眼睛,让她一眼就迷失在其中忘记了反抗。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车撵里,而车撵已经快速驶离了原地。
她再度怒视慕容若云,却见他云淡风轻的表情,取笑她道:“都已经是和我待了一夜的人了,还怕坐我的车?”
“你!”听他的话莫漓才幡然醒悟,她瞪大了眸子质问他道:“你刚才在堂上故意说成那样?”
慕容若云笑看她道:“我不那么说,你也照样保不住清白。不若把这清白给了我,百姓们的流言蜚语里,说起你来也会好听一些。”
莫漓将信将疑看着他。这么说,听着好像的确有些道理,如今她几乎与徐麒撇清了瓜葛,也并未遭遇验身的耻辱,可如此也注定了她今后都会站在风口浪尖上,因为她的绯闻变成了能引来更大话题的二殿下。
“你这么做就不怕今后甩不掉我?”
慕容若云依然是笑得风轻云淡,“甩不掉就不甩,反正追随本王的女子多的是,也不多你一个。”
“你!”
谁要做他追随者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