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一边给赫舍里蕈芳研磨，一边抱怨着，“朕乃堂堂天子，大清的皇上，屈尊降贵跑到这钦天监来，和你关在这小屋子里不说，竟然还要给你这个小格格研磨。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朕的天子颜面还不重要，你这个小格格怕是要担罪名了。”

听着玄烨的聒噪，赫舍里蕈芳白眼一翻，说：“我还怕担罪名？怕担罪名，我当街去打人家鳌拜的侄儿？是还嫌我玛法身子不够差，拼了命的给他添堵么？

“索大人的身子还不见好？”毕竟是三朝元老、肱骨之臣，就算没有赫舍里蕈芳这层关系，玄烨对索尼理当也该关照，“若是需要什么药材，你尽管说。朕如今管不得政事，可是什么名贵的药材、稀世的药引，只要你说出来，朕都能派人找到。”

“我玛法是年纪大了。”想到全心全意为自己好的玛法，赫舍里蕈芳突然有些后悔，本来那个鳌拜就仗着他自己年富力强有军功，玛法又年事已高，已经开始暴露野心，玛法身子不适，自然有鳌拜的原因在里面。如今自己又打了鳌拜的侄儿，真是不让他老人家省心。“他如今已想着早日给我寻个好人家嫁了，省得我待在家中，时不时便要给他老人家惹祸。”

“你玛法要给你寻个好人家？”玄烨作为优秀的文科生，很快抓到事情重点，“没开玩笑吧？这京城里除了朕的家，还有谁家胆敢要你啊？抢皇帝的女人，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怎么我就非嫁您不可么？”赫舍里蕈芳合上手里的那本小册子，自行掀开玄烨带过来的食盒，见里面放着一碟看上去软软糯糯的点心。

玄烨淡淡说道：“朕知道你们姑娘家喜欢吃这种糯糯的点心，特意叫御厨研究了很久才做出来的。朕这个直男的确不像那些才子一样会说什么好听话，你若不是非嫁朕不可，那朕也没什么好说的。”

看着玄烨明显装出来的那副委屈模样，赫舍里蕈芳轻抿嫣红的口唇，还要努力忍住不笑出声儿来，“您也不问问我是怎么回我玛法的？显见是没有耐心。”她拿起食盒里的筷子，先给玄烨夹了一块糕点。

玄烨索性张开嘴，让蕈芳把糕点喂进他嘴里，他才笑道：“芳儿格格必定要找一个心意相通、懂你的人做夫婿。朕也一样，朕也要娶一个与朕心意相通的爱后。”

“可惜，您做不得主吧。”赫舍里蕈芳心里多少透着些担忧，所谓‘蝴蝶效应’便是一处变而处处变，当年的赫舍里氏能嫁给玄烨做皇后，是因为她是索尼的孙女儿，于皇上亲政掌权大有助益，当年的她也必定是个循规蹈矩的满人格格，不喜欢洋人的瓶瓶罐罐，也许还擅长做女红。可如今这个赫舍里蕈芳的确也是索尼的孙女儿不假，却太过招摇了些，喜欢数理化，自然不是正常满人家格格该有的做派。

玄烨握住蕈芳的手，承诺着，“这事儿你就交给朕。即便朕做不得主，朕还不能去找那能做主的么？最最不济，‘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是好用的！”

赫舍里蕈芳就由着玄烨握着自己的手，嫣然道：“那芳儿就等着您做历史上第一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皇上。若能载入史册，或许也是一桩美谈。”

“还请芳儿格格耐心等待。”玄烨用右手指头碰了碰蕈芳的鼻尖儿，“可万万不能胡乱嫁到旁人家去，白白让人家天降横祸。”

赫舍里蕈芳笑道：“您堂堂天子都敢‘一哭二闹三上吊’，我这个小女子还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