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柔一惊,碰了碰脸,指尖划过脸颊,她忽然想到是惜春在框她,娇声娇气的训斥道:“好哇,惜春,你好大的胆子,还唬我呢!”她佯装发怒:“巧儿姑姑,我不在的这几日,惜春可有长进。”
巧儿清了清嗓子:“一般般吧,五日后和五日前也没什么区别。”
李怀柔:“好,巧儿姑姑帮怀柔把关,惜春要是再没长进,也不要再当我的贴身侍女了。”
惜春认怂,嘟了嘟嘴:“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您可千万别不要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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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很快黑了,月色如霜映清辉,一颗颗璀璨明珠镶嵌在苍穹之上,耀眼夺目。
李怀柔辗转反侧睡不着,干脆起身,闲庭信步,回想起惜春唬她说脸红的话,她竟莫名觉得觉得此刻脸颊绯红一片,反手碰触了下脸颊,果然有一丝滚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赐婚她不敢违抗,将她赐给戚砚,她也只得认命,只是现在她竟慢慢觉得嫁给他似乎也不是太坏。
李怀柔被自己心态的转变骇了一跳,清风拂面,她面上的红霞消了一半,灵台一片清明,抬眼时蓦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到了荷池边,咬咬唇,她转过身,眼睛猝不及防的对上了戚砚的。
戚砚一晒:“怀柔,你也睡不着?”
李怀柔刚还想起他,这一下大活人突然就在眼前,她觉有些别扭,颔了颔首:“恩,睡不着就想来走走,没想到就走到这儿了。”
戚砚看着她,嘴角微勾:“你大病初愈,早些休息,我打算大后日启程返京,留你两日整理行囊,时间可够用?”
“一日就够了……”话说到此,她顿了顿,戚砚才清余毒,病情尚不稳定,赶路太过劳累,怀柔怕他会旧疾复发,想了想还是改了说法:“好,就大后天启程,殿下身子可觉好些?”
戚砚声音低低的:“好多了。”
话音刚落,他轻咳了起来,见血封喉着实古怪,这毒损坏了他身体,夏日也会觉得身体发虚,小感小冒时常有之,毒是清了,若说要把身体调理到以往,也需要一段时间。
李怀柔朝前走了几步:“回去吧,今夜有风,夜里还是凉的。”
戚砚颔首,也不急着走,又问了句:“今日,蔡御医可有为难你?”
戚砚从中毒以后,大部分直接都闭门谢客,他不在,自然不会引起蔡御医注意,但怀柔不同,怀柔尚且病着,一连几日都闷在屋里,不晒日光,蔡御医这才起疑。
李怀柔轻松道:“差一点就被他抓了个正着,还好巧儿机灵,拖延了些许时间,能够让我乘机溜回去,到最后蔡御医估计也糊涂了,就稀里糊涂的走了。”
李怀柔边说边弯起唇角,戚砚看着她,也无声笑着,眼风一撇,他突然看到不远处树木间若隐若现露出了一只鞋。
戚砚轻轻‘嘘’了声,忽然神色严肃地朝她摇了摇头,动作微不可查。
整个行宫除了她和戚砚的人,就只有蔡御医,李怀柔很快领悟他的意思,应和着点了点头,忽闻戚砚悄声说:“怀柔想上来坐坐吗?”
戚砚暗指他的腿,李怀柔闻言‘咦’了声,尚在惊颚中,她的手腕忽然被他轻轻一扯,瞬时间整个人跌坐在戚砚腿上,他贴近怀柔耳畔,低声道:“我们一起把偷听的老鼠揪出来,好不好?”
耳垂上酥酥麻麻的,李怀柔缩了缩脖颈,全身僵硬得坐在他膝上,这般坐立不安下,戚砚道:“走咯。”
他们所站的位置下有一条长长的滑坡,滑坡尽头是一个拐角,树木交错中蔡御医就隐在拐角处,露出一只脚,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偷听。
戚砚修长双手转动轮椅,李怀柔跟着一道滑了下去,她闭着眼睛,感觉清风在耳畔呼呼的吹,听戚砚道:“抓紧了。”
李怀柔点头,艰难地抓住轮椅两边的扶手,轮椅忽然拐了个弯,她的两条腿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有人倒地惊呼了起来:“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