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两人一同去了奶奶的病房,老人家已经醒了,只是身体还比较虚弱,说不上几句话就累了。
江漾乖巧地坐在床边,轻轻拉着她的手:“奶奶,你好好养病,屹哥忙,但我没事,可以天天陪你。”
谭老夫人咧了咧嘴,轻轻抚了下他的额发。
没过几分钟,护士过来做治疗,两人不便打扰便从病房退了出去。走在走廊,谭屹看了眼江漾:“最近,你都能陪着奶奶?”
“是啊,怎么了。”
“听司机说,你上午去了I&M演播大楼。”
“害。那个啊……”江漾挠了挠头发,勉勉强强挤出一个笑,“我一个24K纯爷们,不让我参与竞技,却让我面试什么篮球宝贝。不和他们玩了。”
“?”谭屹带着一丝疑惑看着他。
“哎。就是那种……”江漾为了让对方更明白,学着之前在视频里看到的动作,妩媚地摆了几下腰肢。
“……!”谭屹呛了呛,不忍直视地将脸别过去。
之后两人没再说话,各自想着事情低头并排着走。夕阳的余晖从窗子照进来,在白色的地砖上投出两条修长的影子,也给他们披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
*
晚上,翻滚了一天的热浪终于消停下来,外面的风吹得有点凉有点猛,像是要下大雨了。
今晚江漾和谭屹谁也没回家,奶奶住院,他们都在这陪着。谭屹傍晚又去了趟公司,再次回到医院,已经是晚上10点了。
他们的房间虽然是套房,但卧室只有一间,面积很大,里面放了两张单人床。谭屹没有和人同住一间的习惯,便联系了这栋楼的负责人,打算再加一间VVIP。
负责人听完,摆摆手解释说,医院下午来了个土豪亲属队,一家几十口人要在这给他们90岁的老奶奶过生日,有钱任性,把这一栋的套房全包了。完全把医院当酒店的节奏。现在,也只剩下隔壁的高端养老院有套房了。
“……”谭屹扶了扶额,无奈又回去了。
跟在他旁边的江漾一直抿嘴偷笑,进门后他大喇喇地往沙发上一歪,翘着二郎腿,说:“谭先生,你要不要现在在卧室中间筑起一道防洪堤坝。我睡觉可不老实,说不定就会梦游到你床上去……”
对于这种□□裸的调戏,谭屹现在基本免疫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他皱了皱眉。
之后他进浴室洗澡,江漾搂着个抱枕趴在沙发上看视频。看得正是上一季的《星冠军》。
他低着头,看得聚精会神,直到男人从浴室中出来,才从屏幕上移开了视线。
眼前,是一双笔直修长的腿,穿着浅灰色的居家睡裤。目光一路往上,只见男人头发半湿,发梢不时有水珠滚下来。他的睡衣是短袖,领口偏低,水珠沿着脖颈滑过那片紧实的胸膛,留下一道似有似无的痕迹,在灯光的照射下反着光。看上去性感而勾人。
周围的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木质香,是某种男士沐浴露的味道。江漾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他托着腮,无不羡慕地说,“你怎么练的啊,我看《星冠军》这么多男艺人,就没发现一个比你身材棒的。”
谭屹扭过头,下意识往他的平板上扫了扫,屏幕上此刻刚好出现了一排准备入水的男人。他们上身光·裸,下身一条紧致的泳裤,高大健硕,几乎都是8块腹肌的型男。
“你喜欢看这个?”他收回视线,淡淡地问。
“嗯。挺吸我的,要是能上就好了。”
谭屹:“…………”
沙发上的江漾并没注意到男人微变的脸色,他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其实,今天我还真就是奔着上节目去的。我还以为我是嘉宾呢……”他耸了耸肩膀,讪讪地笑了笑,“不提了,尴尴尬尬的。”
谭屹愣住,眼睫下意识扑闪,原来此上非彼上,是他想歪了。
他低头擦着头发,用密长的睫毛藏起自己的眼色,旁边,江漾盯着他紧实的小臂,又捏了捏自己薄薄的肌肉,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好身材怎么练出来的?”
“没刻意练过。”谭屹答。
“那,打拳呢?奶奶说你11岁开始学拳,又是为什么?”
男人眸色微沉,眼里拢起一抹微不可查的情绪。半晌,他抿了下嘴唇,说:“不为什么,爱好而已。”
“哦。”江漾若有所思地点头,“要说我学拳的初衷那是相当简单粗暴了,就是为了不受欺负。”
在原世界,他是7岁那年才被养父母接回家的。此前一直在福利院生活。那里孩子众多,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院里面小孩子们打打闹闹都是小事。但出了福利院,大部分人——无论有没有接受领养,都不同程度上遭受过其他孩子的欺辱,甚至是霸凌。
不管是在学校抑或其他地方。
他们大多唯唯诺诺,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而江漾向来都会毫不客气地反击。
“印象很深的一次经历,大概是在我一年级的时候。”江漾回忆着儿时的往事,选择性地道出,“学校里有一个三年级的大块头截我零花钱,不给就撕书,打我,骂很多脏话,还威胁我要把我扔到海里喂鲨鱼。那时候,我还没有去学功夫,我就跟他说,钱在我家藏着呢。让他跟我回去拿。结果那孩子还真就跟我回家了。那天父母都没在,只有我们家养的一只德牧在院子里,到了家门口,我跟那个熊孩子说,你上当了,我家也没钱,略略略~”他边讲边模仿着那时的情境做了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