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隽的脸色缓和了下来,道:“亭儿……”却是不知如何开口。
杜亭胡乱的抹了一下眼泪,扑到了他的怀里,道:“爷爷,我知道错了,您不要生亭儿的气。”
闻言,杜隽动容,环抱着杜亭,轻拍着他的背:“是爷爷的错,爷爷不分青红皂白,委屈亭儿了……”
见误会说开,白漫笑道:“杜老,你应该高兴才是,你的孙儿如此懂事乖巧。”说着伸手摸了摸杜亭的脑袋。
杜亭有些怕生的避了开来,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好奇的看着白漫,悄声问道:“爷爷,这个姐姐是何人?”
耳尖的白漫闻言开口道:“你叫我漫姐姐就可,以后我会经常来这里。来,酥饼掉了不要紧,我这里还有许多好吃的。”说着让洛石将食盒提了出来。
环顾了一周,发现只有眼前这一章桌子,白漫就将菜肴都端了出来,道:“酥饼一会再吃,亭儿肚子饿了,我们就先开饭。”
望着桌上摆满的各色菜肴,杜亭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没敢上前,只是回望了自己的爷爷。
杜隽却是没有想到白漫如此自来熟,竟然连饭菜都准备好了。
白漫起身到一边的柜子里取了几副碗碟放在了杜隽和杜亭面前,拉了洛石坐在她身边,道:“杜老,有什么话咱们先吃了晚膳再说如何?你看我家洛石可就等着你开饭了。”
杜隽闻言看向洛石,果然见这丫头睁着一双丹凤眼巴巴的看着他,手里的竹箸早已紧紧拽在手里,好似只要他一开口,就准备想面前的菜肴下手。
又回望了自己孙儿一眼,早已是默默的咽了几下口水。
“杜老,来,再不开饭,菜就要凉了。对了,洛石还买了一点百花酿,不知道您喝不喝?”白漫说着从食盒底部拿出了一个酒盏。
杜老眼前一亮,道:“这酒菜都送到了眼前,若是再不吃,岂不是不给丫头你面子?”
白漫连连点头:“杜老,你说的太对了。”
得了杜老应允,杜亭欣喜的端了凳子坐过来。四人就着几样菜,吃喝起来。
若是旁人路过此处看到此情此景,定然要大吃一惊。这屋子里一侧是摆着死尸,一侧是棺木,桌子边还是一尊神情威赫的神像。如此恐怖的环境,这四人却没有半点抵触,反而吃的津津有味,很快就将所有的菜一扫而空。
酒足饭饱,白漫学着杜隽坐在了院子里的大木桩上,看着院子外杜亭和洛石将一些剩饭残渣喂给附近的野猫。
“哈哈,洛石姐,你看它在抓我的裤子。”杜亭一边围着洛石转,一边躲避着几次小野猫。
“东西都吃完了。”洛石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很快院外传来杜亭的嬉笑声。
“你叫白漫?”身边的杜隽突然开口问道。
白漫侧首,正对上杜隽打量的眼神,点头道:“嗯,杜老叫我小漫便好。”
“漫丫头。”杜隽喝了酒,面上有些红,道:“难得看到亭儿如此开心。”
“他这般年纪正该如此。”
杜隽摇头:“你可知为何我要住在这义庄?”
白漫略一思索,道:“不管是什么,我想都是世人对仵作的误解。”
“误解?呵,在他们眼里,我们都是晦气之人。从前我身在大理寺就职,邻里就算互不往来也不敢对我们如何?可是自从他们知道我已被赶出了大理寺,就不愿再让我住在他们附近。”杜隽眼里闪过愤怒,恨意,又归于平静。
“他们赶你了?”白漫问道。
“他们无权赶,那是老夫买来的院子。他们只是处处使绊子,逼迫老夫。”杜隽沉了脸,接着道:“只是那些我都能容忍,可是没有想到他们给亭儿的吃食里放了巴豆,那一次亭儿上吐下泻,险些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