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一意逗鱼叶玩耍的项擎察觉到季攸宁的变化,看过来,嘴角带点笑意。“怎么了?”
季攸宁收回目光,“没事,觉得好看多看了两眼。”
她说得如此淡定,听者却红了耳朵。“虽是在家,师妹言谈间还是要注意,万一有听墙脚的可就不妙了。”
“我若是怕,就活不到现在了。”说话的少女声音轻柔,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都有这样的嗓音,死活并非是她们该考虑的。
项擎盯着眼前的季攸宁有一瞬的失神,所以师傅担心的是这个吗?
“那孩子啊,定不了心的……”根据师傅的话推理,师妹应该是被骄纵惯了的女孩子,喊打喊杀上房揭瓦是常事……那眼下的这个人是谁?
在他思索间,季攸宁悄声走到院中,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心中的憋闷才散了一点。
项擎一定有事瞒着她,母亲崔氏也是,所有知情的人都在瞒着她!
“鱼叶看好家,我出去一趟。”
鱼叶闻声跑出来时,已不见季攸宁的身影,扭头问项擎:“少爷不跟着姐儿?”
项擎道:“她不让我去。”
师妹离开前刻意瞪了他一眼,那意思分明在说:你敢跟来,我就跟你拼命。
拼命他倒是不怕,可对手是季攸宁的话,就得另当别论。往后的事情还指望着她帮忙,少了她,所有的事情都得从头再来。
山道上一个半大不小的身影在茂密的草叶间若隐若现,宛若一只灵巧的兔子。
榆花庄背靠大山,坡上有一块开垦出来的平地,当地人因地制宜种起了桑树林。桑叶养蚕本是赚钱的生意,但榆花庄农家人不多,桑树林一般是自生自灭全作摆设。
季攸宁在树干间绕来绕去,终于看到了远处拱起的小土包。
“刘先生。”季攸宁转到土包前面,绿藤掩映现出一个洞口,果然是一个掘出来的人工洞穴。
锦衣卫再怎么聪明,也不会想到刘明义会就地挖洞,躲到洞里吧。
不一会儿洞口的绿藤晃动,季攸宁往后退一步,刘明义钻出脑袋。
顾不上整理一头乱发,刘明义忙问:“宁姑娘是不是查到了?”
季攸宁席地而坐,道:“腿骨上没有刀痕,昨夜苟代他们去看过了。”
刘明义饱经风霜的面容上弯起许多褶子,这一刻他的眼睛里才重新闪动着光亮。
太好了,不是幼凝,不是幼凝。太过激动,刘明义一把握住季攸宁的手:“不是幼凝,我知道不是她。”
然而少女只是笑了笑,深深的看着刘明义,一字一句道:“那先生是否可以告诉我,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她决定赌一把,赌刘明义知道点什么,而这点东西在她看来却又是极其重要的。
前一刻万分激动的刘明义即刻安静,下意识想收回手,却被季攸宁反手握紧。少女眼中的笃定让这个已经为人父的大人很慌乱,为什么这孩子的眼神这么犀利?
“宁姑娘还小,有些事还是等你娘亲自跟你说吧。”
“先生以为我娘与我说,结果会不一样?”
呃,刘明义一愣,心道:结果已定,怎么会不一样呢。但至少由季夫人说出来,眼前这个少女会好受点吧。
“先生,我今年已经十三了,事无大小都有能力承受,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