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代听不得别人这样辱骂妹妹,连亲爹也不成,气得一脚踢开苟布盛脚下的凳子。
“啊……”苟布盛原本没打算上吊,脖子套在绳索里只是装个样子。
谁料苟代真敢踢这一脚,绳索越来越紧,勒得他喘不过气。“狗儿子……快……放我下来……”
大毛身子矮帮不来,只得抱着他的腿大喊:“救命啊,快来个高人,救苟叔叔!”
三两个大汉冲进去,三下五除二把作死的苟布盛放下来。因着大家都是街坊,几个汉子什么也没说,安安静静的出门去。
苟布盛坐在地上,灰头土脸一身衣裳比乞丐的还脏还要破烂。“要死啊,亲儿子谋杀亲爹啦!”
季攸宁实在听不下去,抬脚往里走,忽的被人从身后拉住。
项擎低声道:“他是故意引你进去的。”
季攸宁没懂他的意思,项擎叫她看看不远处的树桩。
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抄着手站在树边,眼神时不时往这边瞟。
“你知道他们是谁的人?”季攸宁低声问道。
项擎嗯了声,头微微往前一倾,鼻尖蹭到了她的鬓发。“还记得上回到你家门前嚷嚷要退货的人么?”
“甄老爷?”季攸宁再看那两个人,忽然想起来那是甄老爷身边的跟班。
项擎拉着她退到人群中,才道:“来的时候我看见他们两个和甄老爷说话,期间提到了苟代他爹的名字。许是因为上回退货的事情怀恨在心,借机会找你的麻烦。”
找麻烦?季攸宁笑了笑,怕只怕他是给自己找麻烦。
苟布盛满脸涕泪,伸手要抱芽芽:“芽芽到爹这儿来,咱们不和没良心的人在一块儿。”
芽芽瘪着嘴往苟代怀里钻:“卟卟……”
苟布盛顿时拉下脸来,到底谁才是亲爹?“芽芽,过来!”
芽芽看着苟布盛狰狞的脸,又哇哇哭起来。
门外的街坊听见芽芽的哭声心都碎了,纷纷指责苟布盛不会当爹。
苟代沉着脸,让大毛抱着芽芽,自己去扶苟布盛。
“爹,我扶你起来。”
“不要!”苟布盛啪的打开苟代的手,恶狠狠啐了一口:“谁是你爹?你爹不是季博昭吗?你管谁叫爹?
天天往季家跑,你干脆改个名字叫季代得了!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老子供你吃供你穿,就养出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大毛都听不下去了:“苟叔,苟哥没有天天往季家跑。他成天在外面,其实是……”
“大毛别说了!”苟代到水缸里舀了一瓢水递给苟布盛:“你赶快洗洗,别叫人看到这副邋遢样子。”
“诶哟,这就开始嫌弃我了?”苟布盛故意提高嗓音对着外面大喊:“我不如人家季博昭季大人哦,穿上官服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你要是想要一个当官的爹啊,真是委屈你投身到我们苟家了……咱们家祖坟没冒过青烟,自古就没出过一个当官的!”
苟代好言好语问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以后不去季家了还不成吗?”
“不敢不敢哦,腿长在你身上,谁拦得住你。”苟布盛没有洗脸,而是把一瓢水全喝到肚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