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庄卖牛家的大毛一路飞奔到季家,扯着嗓子大喊:“老大,二当家的!不好了,大事啊!”
不一会儿季攸宁和苟代一同出来,异口同声问:“咋了?”
大毛道:“二当家,你爹正在家里上吊呢!要不是邻居发现得早,眼下都硬了!”
硬了不就是死了嘛,苟代虎躯一震。“糟了!我抱着芽芽来你家的事,我爹不知道啊!”
说罢,苟代慌忙跑进去抱起芽芽就往外跑。
“苟代冷静啊!”季攸宁叫都叫不住,只好跟上去。
屋里的项擎不放心,也追了上去。
崔芳宜刚从店铺回来,就见前前后后跑出去四个人,进门后才听叶妈妈说起苟代他爹上吊的事。
“这么严重?”崔芳宜放下做糕点的模具,慢悠悠喝了口茶。“那酒鬼平日里都不过问苟代兄妹一句,怎么这回像热锅上的蚂蚁?”
叶妈妈垂首立在一边道:“奴婢也不知道,是大毛急匆匆跑来说的。姐儿也没问出什么所以然来,就跟着去看了。”
崔芳宜搁下茶杯,起身道:“我们也去看看,一个男人是怎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倒是有趣的很呢。”
叶妈妈估计猜到了崔芳宜的心思,忙道:“夫人不是想趁着这次机会把苟代和芽芽接过来吧?”
崔芳宜含笑,算是默认了。
叶妈妈大惊,连忙阻止道:“夫人不可呀,再过些日子咱们就要回清河了,如果带上苟代和芽芽,家里人要是问起……”
崔家在清河名望颇高,如果贸然带回去一些不相干的人,恐怕连门都进不了。
“叶妈妈,我们回清河只是去探望母亲,不是久住!”崔芳宜的声音突然沉下去,是不容违抗的语气。
叶妈妈别无他法,只好尾随崔芳宜出门。
当年崔家人逼着姑娘嫁入皇家,姑娘死活不肯,执拗嫁给了一介白身的季博昭。崔家人一直看不起季博昭,直到他成了四品翰林后态度才缓和了。
崔芳宜若是再因为苟代的事情惹怒崔家人,那可就大大的不好了。
……
季攸宁赶到苟代家的时候,外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大毛的两个双胞胎弟弟二毛三毛见她来了,拨开人群喊道:“都让一让,我们老大来了!”
二毛眼角有一颗痣,蹦蹦跳跳过来:“宁姐,苟哥和我哥都进去了。”
说着,三毛慢吞吞上来,将屋子里的情况大致说了一番。
苟代他爹苟布盛,原是开裁缝店的,生意也不错。但自从芽芽娘过世之后,裁缝店的生意一落千丈,苟布盛就没了打理的心思,整天泡在酒坛子里。
“你们都欺负我一个鳏夫!干脆让我死了算了!”
“爹,我这不是带着芽芽回来了嘛,你还闹什么!”
“我闹?”苟布盛歇斯底里的声音一阵一阵的传出来,光听声音都有一股子酒味。
“你带着你妹妹出门,两天没有消息,我担心的要死!你说我闹?你个死没良心的……”
芽芽被苟布盛的大嗓门吓住了,哇哇大哭。
“哭哭哭,就知道哭!没用的赔钱货,整天除了吃就是哭,有劳什子的用处?干脆把你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