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老不由得叹气,“虞神侍,您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便是没有您父亲对我的恩情,您开口问我,我若是知道,必然是如实相告,不敢哄骗您。可是铸剑山庄有通灵之果的传闻确实无从证实。但说能够打造有器灵的武器,就我所知,的的确确跟通灵之果无关。这里面的秘密,实在难以启齿。此事牵连甚广,我若是说破,铸剑山庄便无颜在这个世上再立足。”
虞季堂还是不相信,“我爹绝不会无的放矢。”
铁老无奈,“我虽然是铸剑山庄的掌事之一,但是到底我是庶出的身份,该我知道的,庄主会让我知道,但是您若是坚持通灵之果就在铸剑山庄,那我只能说那必定是我不知道的秘密。我若有一字虚言,便让我遭尽报应,死无葬身之地,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
这誓言发得可算是惨烈。
便是当年绯红巨树前花样百出的牙疼咒里也能排上前几。
鹿清不由挑眉啧啧两声。
可就是这么些微的动静,虞季堂双目如电,“谁在那里?”
他跟铁老快走几步,只见一个水红色的背影背对着他们。虞季堂伸手要去抓,却被铁老拦住了,望着那隐约熟悉的发型和发饰,他略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不知道是少庄主夫人在此。”
鹿清背对着他们两眼溜溜直转,急中生智,也不回头,只低下头,做出个衣袖拭泪的动作。
那铁老不再追究,叹了一声,拉着虞季堂快步走了。
虞季堂皱眉问道,“她是谁?”
铁老叹了一声,“虞神侍,她也是个可怜人。你就别为难她了。”
鹿清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没说便脱身了。连忙背着二人的方向,绕回了客院。
巫沉早已回到房间,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鹿清跑进房间,关上门,“快快快。”
什么快快快?巫沉一睁眼就看见鹿清站在床前脱衣服。他惊坐而起,“你做什么?”
鹿清往床边一坐,自己手没闲着,却把脑袋歪到他面前,“我方才听到了虞季堂跟一个叫铁老的谈话,就是这副打扮,他们误以为我是少庄主夫人。你赶紧帮我把头上这些东西都拆了,不然一会儿虞季堂来,准得露馅。”
这姑娘真是……一会儿没看住,心就能被她吓跳出来。
巫沉只好帮她把钗环都摘了,放进她的灵囊里。
鹿清动作飞快,将水红的衣裙都脱下塞进灵囊里,又从灵囊里取了一套男装换上。
这时,虞季堂已经推开了院门走进院子,“巫沉,鹿清,你们在吗?”
鹿清刚要回答,被巫沉捂住了嘴巴。他伸手往她头上指了指。“发髻还没拆呢。既然衣服是新的,必然是通过钗镮才误认你的。你快露馅了还不知道。”
鹿清做了个鬼脸。有个老练的同伙真是好极了。
巫沉将她的发髻全部拆散,鹿清一摇头,一头青丝如流水般便全垂落了下来。巫沉还未来得及多看,虞季堂已经来到门口敲门,“喂,快开门。”
巫沉叹了一声,他只能将那些零碎的东西都塞进鹿清的灵囊,“你把衣服穿好。”
鹿清倒是一点都没耽误,动作飞快。
巫沉便去开门。
虞季堂一脚踏了进来,“青天白日的,你们两个待在房里干什么?”
巫沉还没说话。虞季堂就伸着脑袋找鹿清。
巫沉有些头疼,“你先坐,她方才在小歇。我去叫她。”
虞季堂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扫,就巫沉的衣服上有些皱褶,明显是和衣而眠。他心中嘁了一声。
鹿清在里面捣腾了好一会儿,终于捣腾出一个勉强算是工整的发髻出来。见到了虞季堂,她就先发制人,“你,这是正事办完了?”
虞季堂没好气的道,“小孩子家不要问东问西的。倒是你,挑好喜欢的兵器了?”
鹿清哼了一声,装作生气不答话。
巫沉接口道,“我们还没看完,就听到云板响,那童子说山庄出了大事。我们想帮忙,却在去万炼峰的中途被拦了下来。你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虞季堂其实也不太清楚,“我当时虽然在万炼峰顶,但是出事的却是洞中,那里好像是铸剑山庄打造兵器的地方,终年煅烧着金水,或许是哪个弟子出了意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