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我当这是谁呢,原来是被太祖高皇帝贬斥,废弃十年不用的解大才子”,不远处一群公子哥们轻摇折扇嬉笑着走过来,为首一人身着紫衣长袍出言讥讽道。
李讳心中嘀咕道:“这么巧,莫非此人真的是解缙?”
白衣男子不为所动,依旧自顾自的喝着闷酒,甚至不屑于回头看一眼,那挂在腰间的酒壶,仿佛是他眼中的整个世界。
“呸,我们大哥屈尊找你说话,你还真是给脸不要脸”,一名跟在后面的士子冲到人群前面,撸起袖子指着白衣男子骂道。
实际上他在这群公子哥中家庭背景最弱,平日里也是被其他人呼来唤去的角色,趁此在众人面前出头,说不定还能获得老大青睐。
刘荣见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平白无故欺负别人,试图上前阻拦,李讳拉下他的衣袖,低声道:“再看看”。
最前面那人撩起衣袖,提上宽松的裤子对着白衣男子就是一脚,紫衣男子嗤笑道:“还真把自己当成几年前那个风流倜傥的京都才子了吗?我这辈子最恨别人比我长得帅,给我打”。
那人似乎有些背景,其余人闻言都冲上去拳打脚踢。
白衣男子半跪在角落里一语不发,只是双拳紧握,身躯微微有些颤抖。
“慢着”,李讳二人再也看不下去,快步走至凉亭里。
紫衣男子正笑的前俯后仰,面对眼前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不耐烦道:“你们是何人,胆敢管我的事”。
李讳笑道:“这位兄台,你心里肯定很恨我”。
紫衣男子闻言不明所以,愣道:“我为什么要恨你?”
刘荣在后面彻底被雷住了,暗想世上居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若不是想学那八卦阵法,此刻恨不得一脚把李讳踹进河中,无语道:“想想你刚才说的话”。
旁边那群打人的公子哥也停下手来,仔细思索着老大刚才说了什么。
不一会儿,有几人都是满脸不忿,挺直身子将头发向后撩捯一下。
紫衣男子依旧满脸疑惑,诧异道:“我为什么要恨你?”。
身后一人实在看不下去,轻拉下他的衣袖,低声道:“老大,他说他比你帅”。
紫衣男子呆呆地站在原地,片刻后那肥胖的脸上挤作猪肝色,大吼道:“我要杀了你啊”。
李讳边躲边摊开手掌无奈道:“兄台我只是实话实说啊,长得比你帅不是我的错”。
紫衣男子早已失去方才得意之色,肥硕的身躯再顾不得形象,追着李讳在凉亭里跑来跑去,“哗啦”一声,将围观众人的思绪拉回,竟是刘荣徒手抓住他扔进水里。
人群中仿佛炸开锅一般,不少公子哥吓得面如土色,手忙脚乱的从四周找来长的木棍要把紫衣男子拉上来。
刘荣鼓掌大叫道:“有猪跳河了,快来河里捞猪啊”。
李讳拍拍他肩膀称赞道:“你小子可以啊,身手这么敏捷,眨眼功夫就把他扔下去了”。
刘荣嘿嘿笑道:“以前在府中时,每日都有枪棒老师教习武艺,我每日陪着世子倒也学到不少,对付他们这群人绰绰有余”。
河中的紫衣男子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大吼道:“你们可知我父亲是谁?他可是武官之首,当朝淇国公丘……”,几口水咽下去,终是老实下来不再说话。
刘荣脸色大变,担忧道:“糟了,那胖子可能是丘福的小儿子丘英俊,惹上他怕是会给世子带来大麻烦”。
李讳不以为然道:“不过是个国公罢了,若是连这点小风小浪都经不起,将来又怎么问鼎这天下,方才听你所言,世子该是位藏而不露的高手吧”。
刘荣苦笑道:“原本该是这样的,可惜世子生来体弱多病,对武学又没有丝毫兴趣,几年下来,身体强健不少,武功一点没长进”。
李讳闻言哈哈大笑,突然仿佛想到什么一般,转而叹道:“他也是个可怜人啊”。
谈话间,丘英俊已被随行来的人从河中捞上来,李讳看他只是脸色泛白不住得往外吐水,没有生命危险,俯下身抠了抠鼻屎道:“你刚说你爸叫什么?我没听清”。
“我爸是当朝…”,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颗不明物体飞入嘴中,丘英俊看李讳随意的掸掸手指,“哇”一声呕吐不止。
“这么激动干嘛,我还是没听清,麻烦再说一遍”,李讳皮笑肉不笑道。
“你…”,丘英俊正要破口大骂,眼瞅着李讳又将手指伸入鼻孔里,急忙捂住嘴巴,一双怨毒的眼神盯着二人。
刘荣亦是厌恶道:“先生你太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