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渊将陈景瑜送回公主府,便一人独自回府。刚到司马府,看见秦慕瑶跟陈景修正在话别,含情脉脉,依依不舍,便远远看着不忍打扰,直到陈景修离去,秦慕渊方才踏入府门叫住秦慕瑶。
“看瑶儿脸上的神情,想必是对陈景修甚是满意?”秦慕渊话里调侃,心里却醋意十足。
“看来大哥对公主也是甚为满意,不然怎有心情开小妹的玩笑。”
秦慕渊跟秦慕瑶难得轻松,边开玩笑,边打闹的往西厢房方向走去。
“瑶儿,我们去亭间坐一会儿,趁着今晚月色好,说说话可好?”
“好啊,我也正有此意。”
“看来怜儿跟秦童是还没回来,大哥你先坐着,我去沏壶茶,马上过来。”
秦慕瑶说完便回屋拧着茶壶往厨房走去。秦慕渊看着秦慕瑶离去的背影,脑子里全是陈景瑜今晚说的一席话,以及陈景瑜的音容笑貌。
“大哥,想什么呢,想得如此入神。”秦慕瑶将茶壶放在石桌上,见秦慕渊正盯着远处发呆,连自己早已走近都并未察觉。
“没想什么。对了,你跟陈景修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秦慕渊收拾下心情,问道。
“其实,之前我在木屋养伤期间救了位坠落悬崖的公子,并一起在木屋生活了十月有余,期间我怕大哥担心,便特意让秦童不要告诉你。我也是今晚才知,此人便是陈景修,。”
“这么说,其实你们早就认识了,难怪公主动不动就叫你慕瑶嫂子。”
“大哥,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你听了千万别动怒。陈景修是念清的生父。”秦慕瑶面颊绯红,低着头,轻声说道,因为紧张,手心沁出滴滴汗珠。
“什么?你说那个禽兽是陈国太子陈景修。”秦慕渊听完既诧异,又感觉胸中有股无名烈火在熊熊燃烧。
秦慕瑶安抚住秦慕渊的情绪,并将此事的前因后果一一告知秦慕渊。秦慕渊听完,虽知此事陈景修也是遭奸人算计,但是胸中的怒火还是并未就此熄灭。
“那瑶儿,你是怎么想的呢?无论你的想法是什么,大哥都支持你。”
“大哥,其实我心里很乱,所以今晚才请求他不要把念清的身份公之于众,我不想让念清因为我的关系遭受世人诟病。一入皇门深似海,我也不想念清以后的人生要在皇门恩怨中度过。我只希望念清往后余生能率性而为,为自己而活。”
“但是瑶儿,你要知道,如今念清身体留的血脉就已经注定了他不能如平凡孩子般长大。终有一天,他的身份必将公布与众,而你能做的就是在他身份曝光前为他筹谋一个光明的前程。”
秦慕瑶听完秦慕渊的话,胸中的委屈、苦闷一涌而出,潸然泪下。秦慕渊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妹妹,心中的怒火顿时被眼泪浇灭,留下的只有心疼与怜惜。
秦慕渊将秦慕瑶拥入怀中,让她尽情释放胸中的苦闷,自己默默陪伴在她身侧,就如同小时候一般。
“瑶儿,无论如何,大哥此生定会护你无虞。”秦慕渊看着不远处园中花草树木在月光下投下峭楞楞的黑影,黯然神伤。
秦慕渊用衣袖轻轻帮秦慕瑶擦拭脸上的泪痕,抚平她脸颊两边不小心蹭乱的秀发,心里眼里满是疼爱。
“大哥,你跟公主今晚怎样了?”秦慕瑶虽已停止哭泣,但语气中还略带哭腔的问道。
“如果宰相府未被灭门,父亲母亲还在世的话,瑶儿应该会如公主般豁达开朗,无忧无虑,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笑容楚楚动人吧。”
“大哥,你说什么呢,怎么把我跟公主扯在一起了,我是我,公主是公主。”
秦慕渊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便从袖间取出一个香囊放在了秦慕瑶的面前。
“公主果然把她亲手绣的香囊给你了。”秦慕瑶一看上面歪七扭八的绣工,虽然有一丝丝别扭,但是基本形状还是很容易辨识的竹就知道是出自陈景瑜之手。
“对啊,我一句话都未有机会说,倒是她劈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让我如果想通了,就将这个香囊挂在腰间,她便知道我的心意。”
“大哥,我真觉得公主人蛮好的,你看吧,她虽然偶尔无理取闹,但是心地善良,为人大度识礼,明事理,辩是非,心胸开阔,更重要的是她眼里心里都是你,关键还美丽大方,跟大哥甚是相配。”
“你这是在找嫂子呢?还是在给自己找好姐妹呢。”
“如果大哥跟公主成了,那岂不是一举两得。”
“你啊,周国跟陈国剑拔弩张,如若要缓解两国纠纷,换取百年太平,就当前而言,联姻或为最上乘的选择,可是还不到时候,若注定我跟她两个要为两国邦交大义舍弃小我,那我也希望是在我喜欢上她之后。毕竟我不希望她如金丝笼中的金丝雀般,失去了傲游长空的自由,终身与红砖绿瓦相伴。”
“大哥,我们这样的女子注定此生只能在凡世浮华中,要不与锦衣玉食间舍弃自由,要不就在淡薄隐逸间舍弃奢华,此生只能二者择其一。”
“那瑶儿是希望淡薄隐逸间舍弃奢华,还是锦衣玉食间舍弃自由?”
“对念清最好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真当自己做了母亲之后,才真正体会到了母亲的伟大不易。想必当初母亲也是怀着同样的心情选择远离故土,避世而居吧。”
秦慕瑶看着天空星辰密布,月亮高洁,不禁感慨万分。
“公子跟小姐还没睡啊?”秦童跟怜儿回到府里,听见凉亭处传来人说话的声音,便相携过来看看。
“看来司马府是时候办场喜事了。”秦慕渊看着秦童跟怜儿两人十指紧扣,迎面走来。
“是啊,大哥,我明天就禀告舅舅跟舅母,请给他们给挑个良辰吉日尽早完婚。”
“谢公子,小姐。”秦童听完秦慕渊跟秦慕瑶的谈话,拉着怜儿赶紧叩谢两位主子恩典。
秦慕渊跟秦慕瑶见夜色早已深沉,四下一片寂静,便相互作别,各自回房安歇。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一家人都坐在桌前吃着早饭,秦慕瑶见气氛甚是融洽,便开口说道:“有件事情还望舅舅舅母恩典。怜儿跟秦童自小在宰相府长大,两人举目无亲,宰相府众人便是他们的亲人。如今宰相府早已不复存在,我跟大哥见这俩孩子相互心生情谊,如今我们也只有舅舅跟舅母两个长辈,所以瑶儿在此想麻烦舅舅跟舅母能否为二人择个良辰吉日,过婚书,将婚事给办了?”
“这是好事啊,司马府也好久都没有热闹过了,这事就交给舅舅舅母了,再说了怜儿是源儿的徒弟,也算是我们半个亲人了,这事怎么能说麻烦呢,你说是吧,老爷?”
“那是自然,你们放心虽然这两个孩子身边没有亲人,舅舅跟你舅母一定把他们的婚事办得妥妥贴贴,风风光光。”
“那渊儿在这儿就代怜儿跟秦童谢谢舅舅跟舅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