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不会怪念清的,等念清病好了,怜儿姑姑把它拿去修好就是了。”秦慕瑶俯身抱起念清,走到桌前坐下,倒了杯水送到念清的嘴边,小家伙三两下便喝完了。
“孙公子,该上药了,走怜儿姑姑带你去上药可好?”
“嗯。”念清很听话的从秦慕瑶的腿上滑下来,牵着怜儿的手往床边走去。
怜儿给念清褪去衣衫,仔细检查念清身上的疹子,还好并未发现有新长出的,也算是被压了下去,怜儿松了口气,换了种药膏给念清敷上。
陈景瑜从司马府离开之后,直奔太子府。陈景修还在朝堂并未回府,陈景瑜便带着馨儿在太子府内四处溜达。
绕过长长的回廊,行至后院,雕栏画栋之风陡然一转,恬静田园之风映入眼帘。一间木制小屋陡然出现在眼前,篱笆围制的庭院内,装饰之物稀松平常,简单质朴,但却能看出搭建之人煞费苦心。
“管家,太子府内何时修建了这么间精致的小院,我怎么不知道?”
“回公主,自打太子殿下再次回宫之后,便开始一点一滴自己修建,也并未让任何人帮忙。这不,十天前刚刚建成。”
“我皇兄自己修的?他这又是唱的哪出啊。”
“是的,一砖一瓦都出自太子殿下之手。”
“那现在里面可有人居住?”
“没有人,但是说来也奇怪,太子殿下每天都命人打扫,里面的陈设也不准下人私自乱碰。哦,对了,殿下偶尔晚上睡不着觉会在里面坐坐,如果太晚也就直接在小屋住下。”
“走,我们进去看看,我倒要看看皇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景瑜说完便带着馨儿跟管家打开院门走了进去。一进木屋一股香味迎面扑来,淡雅清甜,陈景瑜闻着这香味觉得甚为熟悉,可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陈景瑜转身走进一间卧室,在卧室一侧的墙上挂着一张装裱精致的画作,线条柔美,笔风苍穹有力,画风成熟自然,配色简约柔和,一看就是出自陈景修之手。画作上佳人翩翩起舞,身旁花树落英纷飞。陈景瑜走进仔细端详画中之人。
“慕瑶姐姐。哦,原来皇兄这是准备送给佳人的礼物啊。”
“公主认识画中之人?”管家好奇的凑近打听。
“这还是等时机成熟皇兄自己跟你们说吧。”陈景瑜给身旁的馨儿抖落一个眼色,馨儿抿嘴一笑,乐而不语。
“差不多皇兄也快回府了,我们去前厅候着吧。管家我来过这个小院的事情就暂时不要跟我皇兄提起。”
“是,公主。”
待三人回到前厅时,陈景修正好从朝堂上回来。陈景修远远见到陈景瑜朝自己走过来。
“瑜儿,你先在前厅等一下,我去换身衣服,去去就回。”
管家给陈景瑜上了点茶水糕点,然后便退下了。
不出一盏茶的时间,陈景修换好便服走了进来。
“皇兄,今天朝堂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耗了这么久。”
“别提了,现在周国朝政内乱,陈景言跟一帮大臣上书君父,要求出兵攻打周国。”
“可是现在气候严峻,也没法出兵,况且,冬季粮食储备的问题,你这不才刚刚解决,能满足军粮输送吗?”
“对啊,就是现在我们自身兵困粮乏,此刻出兵,恐会元气大伤。”
“君父怎么说?”
“君父只说了句此事等气候缓和了再议。这些年周国对陈国边境的骚扰,怕就怕君父也动了要派兵伐周之心。”陈景修说完长长的叹了口气。
在陈国跟周国的关系上,这么多年,陈景修一直在努力缓和朝局中各方势力,主和不主战,维持陈国现有的和平。陈景修心里也十分清楚,周国跟陈国之间的纷争迟早得做一个了断,不然陈国子民永远无法休养生息,况且时机尚未成熟,陈景修坚决阻止两国开战。
“对了,瑜儿,你今天找我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你交给我的东西我已经交给慕瑶姐姐了。念清的病已经快好了,应该这几天就可以出门了。”
“痊愈就好,瑶儿怎么样?”
“放心吧,有怜儿陪着,慕瑶姐姐安然无虞,只是近十多天没休息好,有点憔悴而已。对了,皇兄,你跟慕瑶姐姐之间的事情打算什么时候跟君父母后坦白?之前母后有提过让我带慕瑶姐姐进宫去见她。”
“这件事我也不想拖了,我恨不得明天就迎她们母子入府,可是秦慕渊说的话也不无道理,稍有不慎,可能把她们母子推入舆论的深渊。”
“那等过些日子我带慕瑶姐姐进宫,先去探探母后的口风。但是有件事情我觉得你需要知道,母后已经让张公公,网罗朝臣家适龄未婚姑娘的画像,大概就这两三日会全部送到君父跟母后面前,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事谁告诉你的,我怎么不知道?”
“呐,馨儿从母后宫里侍女嘴里打听的。所以啊你跟慕瑶姐姐的事情得尽快解决,以免夜长梦多。”
陈景瑜说完便起身往丁姑姑的院中走去。
“我去看看奶娘,好久没见她了。中午我就在奶娘院中用饭,皇兄你就自请随意。”
陈景瑜的话让陈景修心乱不已,如果陈景瑜所说全乃实情,那不出三天,君后便会派人传唤陈景修进宫选妃,到时候再说他跟秦慕瑶的事情,那就为时已晚。可是如若他现在贸然进宫坦诚一切,他又应该以何种理由让君上跟君后接纳秦慕瑶,并答应封她为太子妃呢?一连串的问号在陈景修的脑子里闪现,此刻他心乱如麻,想不到任何办法,便只好将自己一个人锁在后院的小木屋之内,让自己好好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