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幸已二十七岁,家人齐全,有一双儿女,幸福美满。
仅凭我一人之意,将她抹去记忆,姓名,生平。在我身旁,困于这醉红宴,服侍我三十余年。
从那时起,她的儿女没有了母亲,丈夫失去了妻子,双亲为女儿痛苦一生。
而她,一心一意将余生献给了我这位夺走她一切的凶手。
鞠躬尽瘁,毫无怨言。
我本该在她死前才恢复她的一切记忆,将给自身带来的麻烦降低到最小。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些通通避免。
这方法对她们也是最残忍的,却将恶念扼杀在那具痛苦万分的躯体里。
但我灵魂深处却想给她们三年的自由,拥有血肉之躯,人世间疾苦,承担万般沉重的三十多年悔恨,以至于的万劫不复。
三年,谈何容易。
我可以选择给她们善始善终,她们来不及恨我。
可我做不到,我仅存的善念,一意孤行地要给她们三年。
我淡然地掰下玻璃台的一角,尖锐玻璃渣划破了我白皙的皮肤。
我的血渗透了玻璃,很快浓郁血腥味弥漫开来。
血和皮肤刺目的对比。
我血淋淋的手面不改色地拽着那块玻璃,递给小幸。
她麻木地看着我的手,迟迟没有接过那块玻璃。
我耐心地等着。
一秒,两秒......
第十秒她接过了那块血玻璃。
滑腻腻的血液使她差点没拿住。
僵持的氛围。
我明白她心中的恨,却又拿我毫无办法的无能为力。
千刀万剐的痛,生不如死的悔。
我一挑眉,淡淡地笑。
“拿稳了,碎了可出不了醉红宴了哦。”我盈耳软糯的口吻。
小幸死死地抓住那块都是玻璃,泪流满面,却毫无生气。
我听见她轻轻却清晰的话。
“女魔头。”
女魔头啊......我抬起血流不止的手,若无其事地喝了口水。
她转身离去。
一步一步,都不真实。
4 貊医生
旁侧的木门,打开了,醉红宴里的纸醉金迷在一瞬间展现。
啊貊把门关上的那一刻,再次隔绝了纷闹喧嚣。
安静的厅内只剩我们两个。
他拎着医药箱,走了过来。
“你怎么不挂听诊器呢?”我看着他的白大褂打趣。
“手。”他板着脸,并不理会我。
我闭上了嘴。乖乖地把手给他。
我把已经不忍直视的血手递给了他。
他皱了皱眉头,从箱子里拿出一副手套带上,然后再扶住了我的手。
“这么嫌弃我。”我小声地嘟囔,然后盯着他好看的脸,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忽然手上像着火了一样剧烈刺痛。
“啊!你有病吧!”我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在空中乱晃,不知所措,然后凶狠地瞪着他。
啊貊倒了一瓶酒精在我手上。
粗暴地消毒伤口。
我没有任何防备,痛地语无伦次。
“你还知道痛。”他平淡的语气,毫无悔过之心。
“厉害。”他面无表情的夸奖让我想抽他。
我只是想想。
“嘿嘿,不痛。”我讨好地笑着。
“别笑,很丑。”啊貊冷冰冰地中伤我。
我无所谓地笑着:“我才不信。”
啊貊接着处理我的伤口。
手上又一痛,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我右手缠着厚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