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水!”阮妤把水杯放在滕颢面前。
滕颢看了看她。
“你脸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特别的红。”
阮妤故作淡定:“有你抱起隔壁小姑娘时那样红吗?”
“闭嘴!”滕颢窘。
滕翊笑着走过来,轻轻地踢了一下滕颢的小腿。
“赶紧去洗澡。”说罢,转头看向阮妤,“你也上去休息吧。今晚你睡我的房间,换洗衣服给你放在床上了。”
“我睡你的房间,那你呢?”
“我和滕颢挤一挤。”
“那怎么行呢?”她可不好意思登堂入室,鸠占鹊巢。
“那你想怎么样?难不成,你想和我挤一挤?”滕颢在旁皮笑肉不笑,“我都说了我对你没兴趣。”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睡沙发。”阮妤说。
“让你一姑娘睡沙发,我们两个大老爷们睡床?你睡得着我们还睡不着呢!”滕颢一脸大义。
“哟哟哟,你毛还没长齐呢,就大老爷们了?”
“你再说!”滕颢抄起沙发上的抱枕,作势要砸阮妤,“信不信我揍你?”
“连让姑娘睡沙发都舍不得,还能下得去手揍姑娘?”
滕颢被阮妤吃得死死的,脸又涨红了,他使劲揉捏着怀里的抱枕撒气。
滕翊在旁看着他们吵吵闹闹,什么都不说,只是微笑。
“哥!你看我当初说什么来着!我第一次见到她就知道我肯定不会喜欢她!”
“谁要你喜欢!我又不是来和你谈恋爱的!”阮妤笑。
滕颢:“……”
为什么这话又这么耳熟?
阮妤是第一次进滕翊的房间。
他的房间比滕颢的更大,极简主义风格贯穿其中。从墙壁到橱柜到床上用品,整体黑白灰三色,经典而利落。床头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壁画,画者用简单的几笔,勾勒出一个录音机和一个单手倒立的街舞舞者形象,抽象偏又一目了然。房间里最考究的,是灯饰。顶灯大气,几盏落地灯分栖在床头、沙发和墙角,各司其职,又起到了装饰的作用。
阮妤进门就被窗台上的那盆茉莉给吸引了目光,翠绿的叶片,姣白的小花,让这个房间多了一丝生机。
自从被滕颢叫到练习室补课之后,阮妤一直在担心这盆小茉莉,她没想到,滕翊竟然把它搬到房间里来了,还换了盆,照顾得这么好。
“嗨。”
她伸手摸了一下茉莉的枝叶,像看到了老友,心里暖融融的,也没了拘束感。
滕翊替她准备好的换洗衣物就放在床头,是一件白和一条浅色的运动裤,尺寸很大,一看就是男士的。
阮妤脱下外套,拿上衣服,进了浴室。
浴室也是黑白灰三色,宽敞雅致。浴室里,除了滕翊的自己的洗漱用品,洗手台上还放了一套未拆的牙刷和毛巾。
原来,他刚才匆匆上楼是为她准备这些。
怎么会有这么细致又贴心的男生?
阮妤小心翼翼地开始洗漱,尽量不让自己在他的浴室里掉下一根头发,留下一点痕迹。脱衣服的时候手肘特别疼,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胳膊上破皮的那一块皮肤此时又红又肿。
滕翊的浴室没有安装浴缸,只有淋浴,阮妤忍着胳膊上的痛,迎头淋了个遍。洗完澡吹头发的时候,她顺势把自己洗好的小内裤也吹干了。
刚穿好衣服,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阮妤一惊,连忙把自己的衣服装进收纳袋,然后再次确认了一遍使用之后的浴室是干干净净的,这才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是滕翊。
他也已经洗完澡了,穿着和她类似的白和运动裤,整个人飘着一股皂角的清香。
“洗好了?”他问。
“嗯。”阮妤抵着门,有些不好意思看他,“有事吗?”
“给你擦药。”他亮了亮手里的药膏,提醒她,“你的胳膊。”
“我自己来吧。”
阮妤伸手想去接他手里的药膏,哪知他的手往后一撤,她抓了个空。
“我帮你。”滕翊说。
“不用了。”
“怎么?怕我进去吃了你?”他微微一笑,“没看出来,你胆子这么小。”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也没那个意思。”
阮妤还是有些犹豫。
滕翊看着她,“你不让我帮你,我以后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
阮妤知道,他指的,是练习室里的云南白药喷雾和膏药。
“我不帮你,有的是人能帮你。”她轻声嘀咕。
“你说什么?”他没听清。
“我说,那就麻烦你了!”
她松开了按着门的手,让他进屋,他擦身而过的时候,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胳膊轻轻擦过了她的肩膀。
阮妤连忙侧步躲开,躲得太急,动作又大,惹得他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