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昂、相、格、什四位祭司?
百里云帆心下一凛,也不及向自己属下解释了,便问:“知不知道他们来鎏京的目的。”
“奔丧。那个被唤作十五的乌伽什,原来是**记阮力其与公主乳娘阮嬷嬷过继来的儿子,此来,是为处理阮嬷嬷的丧事。”
“奔丧?”百里云帆听了冷笑,“阮嬷嬷才死了几天,奔丧的人哪能这么快赶到鎏京?再查一查,他们来鎏京,定有其他要事。”
“是。”
“他们昨天做了什么?”
“昨天,他们与小侯爷结识了。”
“小侯爷?他不是昨天一大早才刚到的鎏京吗,怎么就和那帮人搭上了?”
“小侯爷到京后即刻入宫谢恩,他麾下两员参将在街市跑马,撞到了乌武相和乌回格,两方人马因此相识。”
“沉鱼”一边回答,一边在脑海里回想着其他弟子所说,不禁皱了眉,道:“据守在**记外的弟子汇报,那几个姓乌的颇有手段,竟能使妖法,在众目睽睽的街市之上,差点就放倒了小侯爷两员参将。”
“妖法?”百里云帆一听就来了兴致,立刻追问,“是怎么使的妖法?”
“不知道。也没见那个叫十五的怎么出手,就那么揽了一下人肩膀,就让两个驰骋沙场、歼敌无数的参将栽了个大跟头。”
“那后来呢?”
“后来,是小侯爷出了宫,寻到街市,为首那个叫乌步昂的认出了小侯爷,才命人解了妖法。”
“沉鱼”道:“乌步昂应是四人之首,与小侯爷两员参将对峙时,就是他出的头,为人护短,又十分贪财,但见了小侯爷后便谄媚讨好,还说要请小侯爷到上杨楼吃饭,态度前倨后恭,模样十分可恶。当然,小侯爷也不买账,看都不看他,冷冰冰地就走了。”
百里云帆听了,心里很是舒服,心想,白师弟的性子就是这样。
“沉鱼”又道:“乌步昂还不死心,自街市回去后,竟备了好礼去侯府拜访。小侯爷拒不见客,但乌步昂不知是让侯府的龚管家转告了小侯爷什么,龚管家大惊失色,小侯爷也立刻请了他进去。”
百里云帆脸色也变了,追问:“知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不知道。”“沉鱼”摇头,神色有些畏惧,见百里云帆没有像在堡里时那样反手就赏她耳光什么的,才定了定心。
她接着说道:“但属下猜测,乌步昂去找小侯爷,乃是为了公主。因为他认出来小侯爷时的第一反应,是喊了声‘公主的准驸马爷’,而不是小侯爷其他的什么战功或爵位。”
“当然,他们千里迢迢来了鎏京,当然是跟公主有关了。”百里云帆脸色稍缓,透着些一切尽在掌握的傲慢之色,问:“明天就是阮嬷嬷出殡的日子了吧?”
“是。”
“丹凤,你去,带着宫里这些和阮嬷嬷熟识的人一起去。”百里云帆吩咐道:“阮嬷嬷乃本宫乳娘,她为救本宫而死,本宫很伤心,很感动,但本宫奉皇命要去灵瑞寺为国祈福,不能亲至,便令你等代替,热热闹闹地,去送阮嬷嬷最后一程吧。”
真名为丹凤的“沉鱼”应道:“是。”
“记住了,不但要热热闹闹的,还是老老实实的,他们要是有打听什么,你们就好好回答,务必叫他们满意。”
“是,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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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三,阮嬷嬷头七出殡日。
奠堂设在**记,丧礼规模也不算很大,前来祭奠吊唁的,大多是跟**记常来常往的商铺、人家,或是与阮家交好的好友、邻舍。
成雪融自称侄辈,却甚是高傲,仅在丧礼开始之时到灵前上了三炷香,之后便回了房间。
披上麻、戴上孝,卸去易容,她面西而跪。
“嬷嬷,听说好人死了以后,灵魂可以去往西方极乐世界,你是好人,我相信你去了西边。”
“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留在我身边,你对我的好,为我的付出,我相信那都是真的,我记在心里。”
“你这辈子已经为我做了太多的事,现在你死了,我也不敢再叫你保佑我什么的,我就想告诉你,你的仇我一定会报!”
“还有十五,我一定会罩着!”
“嬷嬷,你就放心地去吧。”
成雪融在房中祭拜、叩首,完了还不肯起来,一直跪着。
金银花、夏枯草知道这位原是位jiāo滴滴的天女,当然更惊,劝她不起来,便只好说道:“主子,您让我们去查阮力其和阮嬷嬷,我们已经查到了。”
“哦,这么快?”成雪融吃惊,她可没忘记,金银花、夏枯草并不是专业的情报机构,何以能这么快?
金银花趁机扶了成雪融起来,“就我们在鎏京城里打听到的,阮力其、阮嬷嬷夫妇二人一生皆是平淡无奇,因此查得很快。”
“就你们在鎏京打听到的?”成雪融对金银花说的这个前提很满意,越发体会到她是个心细的,催她道:“好,那你说说。”
“是。”金银花应了,却沉吟着,迟迟没有开口。
一旁夏枯草见了,便问道:“主子,皇上曾在十八年前,为彼时刚出生不久的……的您,发布过一张皇榜,此事您应该知道吧?”
“嗯?”尾调微挑,成雪融微有些吃惊。
她望向说这话的夏枯草,明白她也是个伶俐的,就这么一句话,便要捅破彼此之间的窗户纸,便又沉下去调子,嗯了一声,道:“事关我自身,我自然知道一些,但你们不妨再说说。”
“是。”二人异口同声应了,开始你一句、我一句说起了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