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先藏起来,看看情况再说。”
陶新月随意推开一间竹屋,打量了下,先将丹凤推了进去,并没见什么不妥,才拉着百里云帆也进了去。
眨眼间,七人都躲好了。
不一会儿,咚咚咚脚步声渐行渐近。
“十五你先别急,你大伯说姑娘她是下来找你的,应该在这附近。”
“嗯。”
“我跟姑娘也交代了很多次,姑娘不会出去的。”
“嗯。”
“我还召了蛇四处去找,应该快能找到了。”
“嗯。”
这个不断应嗯的声音,是乌伽什的。
过了一会儿,听乌伽什问:“阿爹,小侯爷陪着他爹去了,阿姐她一个人下来,你说她会不会遇到坏人被抓了去了?”
“不会,坏人还没进来呢,你看寨门口那儿的五物阵都没……啊不好,五物阵被破,坏人已经进来了!”
又是简短的几句对话后,咚咚咚脚步声渐行渐远。
陶氏七人从竹屋里走了出来。
“天助我也!”
陶新月眯眼,看着急急忙忙奔向寨门的什氏父子两人。
“白常明陪着他爹,成雪融只有一个人,呵呵……”
她转头对百里云帆说:“阿允,这一路上去不容易,娘给你找个护卫吧。”
“嗯?”
她娘轻轻吐出两个字:“易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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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其什、乌伽什父子两人往寨门口走。
“阿爹,我、我刚才有没有什么做得不好?”
“没有,很好。”
力其什以商人身份潜伏鎏京多年,就算再没有天赋,多少也学了些商人善于变通的长处。
但乌伽什一没天赋、二没锻炼,他不行。
刚才,若不是那伙叛徒躲在竹屋里,见不到乌伽什的神色,这场戏铁定得暴露。
力其什忧心忡忡交代儿子,“乌伽啊,一会儿咱回去见着那假公主,你记得要忘了她是假的,你就看着她的脸,想着她真是你阿姐,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
按照族长大人的计划,他们在所有人上山了之后,假意下来寻找“失散的成雪融”,并且“无意间”把许多重要情报透露出去,引诱百里云帆变作公主的脸。
而他们“火急火燎”来寨门口走一圈、“慌里慌张”往回赶的时候,就要“偶遇”“成雪融”,并且把这个“成雪融”带上山去。
偏偏,计划赶不上变化,一个巨大变故在寨门口处,出现了。
“是谁?”
“殿下,有人!”
“快,抓起来,别让他们跑了!”
饶是力其什、乌伽什父子俩揣有一身自保的术法,无奈事出突然;
一帮黑衣人从竹篱后涌出来,数十柄利刃架在了两人头顶、肩上、胸口、腰腹,甚至是五谷轮回必经那处。
“这、这这这……”
“阿爹、爹爹爹……”
一声凉凉的邪笑从侧边传出,“哼哼,这仡濮族人可真有意思,生死关头不找妈反倒叫爹。”
乌伽什大着舌头,继续惊呼:“桀、桀桀桀、桀王周莫!”
乌伽什认得周莫,周莫也认得乌伽什,他半眯着眼、一侧嘴角始终翘着,眼里却只有寒意没有笑意。
“原来是个小结巴。哼,胆子不小啊,卑贱小结巴还敢拐跑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
力其什听了乌伽什喊“桀王周莫”都够惊讶了,再听周莫喊“公主殿下”就更惊讶了。
难不成,这传闻中的周尧国王子桀王周莫,竟然打听到这里来找成雪融?
“乌伽,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我我……”乌伽什看着紧贴自己的柄柄利刃,都快哭了,“我不知道啊,阿爹,这下怎么办?”
“好办。”周莫抢道,出手迅速,两字说完,已经用剑鞘点了父子两人的穴道。
两人浑身僵硬,话也说不得、动也动不了。
“用大麻绳,把这两人绑了。”
他已经在阿傩手上吃了好几次仡濮族神奇术法的亏,他是心有余悸啊;
因此这一次,他命令他的部下隐匿在寨外竹篱下,等寨里出来人了,便一拥而上,把来人周身要害全部制住。
点穴是第一层保险,五花大绑是第二层保险。
就算这样,他还命令部下们小心点。
“这些仡濮族人狡猾得很,不许他们说话,一旦闻到他们身上散发出什么味道就将他们就地正法。”
父子两人在整齐得如同出自一人之口的“是”声中,瑟瑟发抖。
“行了,推着他们走前面开路吧。”
本**哭的什氏父子两人,这回彻彻底底成了欲哭、有泪、而无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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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足以以假乱真公主脸的百里云帆在高脚楼上看到眼前一幕,糊涂了。
“娘,这是怎么回事?这帮黑衣人是谁?”
戴启展见缝插针地冷嗤,“仇家吧?只看夫人就知道仡濮族人及仡濮族那些术法有多阴毒了,来这一趟再摊上三两个仇家什么的,也是正常。”
“阴毒?”百里云帆冷笑,“既然阴毒,到时候那什么续筋接脉的神药,你千万别要。”
“我凭什么不要?”戴启展又在瞬间暴跳,“我今时今日这样,是谁害的?”
“谁?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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仡濮寨中人烟稀少,戴启展忽然一声厉问,尖锐突兀,穿透过瀑布落水声,传到周莫耳中。
周莫立问:“谁?是谁?”
从竹楼里却再没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