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大人,刚刚在树林那边发现了一个活口。”官差的声音将沉思中的县太爷吴安拉回现实。
由于是官道,每日通行人数较多,各种身份的人都有,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不能一直不让通行,因此官差到达之后便开始快速清理,除了维持次序的官差外,仵作验尸,其余人则快速将尸体移在一旁,准备带回衙门并将路清理干净以便放行。
适才路过林子时一妇人突然伸手拉住了官差,发现她之前只是昏迷。说话间几个官差已经将一担架上的人抬了过来,隔得近了才看清楚这是个中年妇女,衣服有些破旧肮脏,披头散发,身上有些许血迹,此刻正半死不活地躺在担架上,这人正是秦嬷嬷。
县太爷吴安有些疑惑地开口询问:“本官问你,你是何人?为何护卫家丁皆被杀,黑衣人也莫名死去,只有你一人活了下来?”
秦嬷嬷抬头看了看县太爷,不知是没注意还是真的没看见叶清云和慧嬷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回县老爷,我乃是忠勇侯府夫人身边的嬷嬷,求大人做主啊!”
县太爷:“做什么主?”
秦嬷嬷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昨日我本可以逃过一劫,谁料到叶清欢那个小贱人竟然敢把我给推出去,害得我被黑衣人踢出去老远,要不当时被踢晕了过去,那些人误以为我死了就没管我,我就没命了呀!”秦嬷嬷越想越激动,不经易间脸上露出狠毒的样子,要不是叶清欢,她早就逃了,何至于被人踢晕过去,却全不去想自己的问题。
县太爷眉头皱成了川字,语气有些不善:“小贱人?”
一时气恼口不遮掩的秦嬷嬷没注意周围人的表情,也没听出县太爷语气中的不赞同,自顾自地往下说:“可不是嘛!这小贱人就是个黑心肝的,让她弟弟跑了自己拦住黑衣人,不帮我拦住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将我推出去,是不想活了,看我不扒了她的皮。”
见她此时还在骂人,叶清云不由火冒三丈,咬牙切齿,手指骨节喀喀作响,情绪十分激动。怒冲上前去抬手就是一巴掌,大声吼道:“你闭嘴,不许骂我姐姐。”
叶清欢一把拉住秦嬷嬷的领子哭着使劲摇晃:“都是你都是你,是你把黑衣人引来的,要不是你大喊大叫黑衣人怎么会发现我们逃了?”
秦嬷嬷正哭得起劲儿,一时不妨,竟被叶清云一巴掌打在脸上,又被不停摇晃,一时间忘了反应,一手捂住脸颊,一边吃惊地望着叶清云。这些年在夫人身边也算体面,还没人敢轻易打自己耳光,一时间怒火中烧。呆愣片刻一把将叶清云推倒在地,随即从担架上跳了起来,目露凶光指着叶清云大骂:“小兔崽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说着撸起袖子抬手正打算打回去,慧嬷嬷忙上前护住叶清云。
慧嬷嬷愤怒,胸口不断起伏,一把拉住秦嬷嬷挥出去的手,几乎吼出声:“你这是做什么?还想动手打少爷不是?别忘了你再得宠也只是个奴才。”
听得此话周围人开始指指点点,秦嬷嬷这才清醒过来。被人如此指责不免有些难堪,顿时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但还是脖子一扬傲慢开口:“你这是什么话?怎么说老奴也是夫人派来的人,代表夫人的脸面,如今伤成这样少爷也不宽慰几句,怎么还动手打人,也太没有规矩了吧!要是夫人知道了……”
听到这话,慧嬷嬷更怒了,两手叉腰,破口大骂:“我呸!侯爷夫人派你来的,那个侯爷夫人派你来辱骂小姐,派你欺负少爷,别忘了,少爷回京就是世子,是将来的侯爷。你是个什么东西?到底是谁没有规矩?你不过是一个下人,也有胆子如此说话,不过仗着自己是二夫人身边人就敢如此傲慢,目中无人,到底谁给你的胆子?”
秦嬷嬷气急,手指着慧嬷嬷:“你你你”,被说中的她却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慧嬷嬷接着说道:“你大难不死,就该心存感激,安守本分。不担心少爷是否受惊,不在乎小姐生死不明也就罢了,上来就摆架子,甩脸子,辱骂主子,还要少爷宽慰你,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到底是仗了谁的势?”
一口气说完,围观的百姓不由感叹:“还以为这妇人是这孩子的亲人什么的,谁知道居然只是个下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