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察觉到这边的视线,他掀眸望过来,不期然的撞进她如水的眸子里,勾了勾唇,道:“温小姐不必言谢,你为西厂查案,本督主自然以礼相待。”
温如新:……
谁要谢他了?谁要谢他了?自作多情!
“督主客气了。”温如新鼻中冷哼了哼,说完,便收回了视线,遮掩了眼底涌起的那一抹狐疑。
容瑾挑眉,并不在意,转头继续跟王役长说刚才没有说完的话题。
温如新余光处瞥见他那一副认真严肃的神色,她轻皱眉梢,其实,他也并非他口中所说的那么闲的……
这问题,温如新没有往下想,其他人想要做什么,她管不着不是?何况,那人还是西厂督主。
收起心底的思绪,坐在座椅上认真翻阅卷宗。
马相胡同的卷宗刚看了个开头,有人就过来告诉她,卧尸的地方已经清扫干净。温如新收起卷宗,起身,踱步来到王役长跟前,吩咐他们在尸体的地上全数洒上酽米醋和烈洒。
“温小姐,这样真的有用吗?”王役长问道。
温如新看他一眼,没回答,只是那一双璀璨耀眼的眸子里满含笃定的笑意。
直到坛子里的醋和酒倒空,侍卫方才退下了。
温如新目光定定的望着那一处地方,其他人也随之望去。
没多会儿,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被洒过的地方,突然泛起一片暗红之色,有侍卫蹲下身,用手指沾了沾,再放在鼻前闻了闻,惊愕的道:“督主,是血!”
容瑾神情冰冷的坐在座椅上,听见这话,他站起身,迈开修长的腿走到温如新身边,目色冰冷的看着地面上渗出的血迹,然后听见温如新,说道:“书中有记载,在尸首下净地上用酽米醋、酒泼。若是杀死,即有血入地,鲜红色。这也是辨别是烧死与他杀的一个技巧。”
容瑾转眸,看着温如新有些冷然的侧脸,听她继续说道:“凶手之所以先杀人后放火,不过是为了掩盖罪行逃脱律法的对他的制裁。可是,他忘了衙门里还有仵作,而仵作能让尸体说出真相!”
“尸体怎么可能开口说话?”有人小声的道,有些质疑。
温如新看他一眼,轻笑了笑,道:“你当然不能,但我能!”
“小姐……”舒菁听了,顿时睁大了眼睛,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的!
然,不等她后面的话说完,温如新就轻拍了拍她的手,转头对容瑾说道:“督主,我想去看看尸骨。”
容瑾立在那没马上回答她的话,那一双幽深的眼睛深深的看着她,似要看穿她一般,好半响,他方才低低沉沉的道:“好。……带她去。”
后半句,自然是对王役长说的。
尸首停放在义庄,从韩府出来后,一众人马就朝义庄而去。
只是,还没到义庄,马车就有些急促的停了下来,温如新险些撞上车壁,她停下翻看卷宗的动作,望了眼车外,道:“怎么了?”
“奴婢去问问。”舒菁正欲下车,王役长就骑马过来,“你们先在车上等着,一会儿就走。”
“王役长,前面发生什么事了?”温如新问道。
王役长顿了下,笑着道:“温小姐不必紧张,不过是汪督主有几句话跟督主说,说完就可以走了。”
汪督主?
莫非是东缉事厂的督主汪正清?!
温如新跟舒菁相视一眼,心底略有不安。
东、西厂向来水火不容,这会儿在这里撞上只怕是没什么好事儿的!
温如新掀开车帘子偷偷的往外瞧,远远的看见前方坐在马背上脊背挺直的容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