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绝狂傲,英姿勃发。
在他不远处的马背上,果然坐着的是东厂督主汪正清!
他略显沧桑轮廓冷厉而阴鸷,冷冽的眸光中带着浓浓的愤怒之色,温如新微微拧起了眉头,不知他又是哪里惹怒了东厂?
不过,这跟她并无关系。
正欲收回视线,转眸间,恰好看见容瑾坐在马背上回头往她这边看来,两人的眼神就这样撞在了一起。
温如新一怔,突然之间竟有种偷窥被逮到的窘迫感,然后慌乱的收回视线将那人的目光隔离在外。
看着被放下的车帘子,容瑾轻挑了挑眉,这样的她比他记忆中的她似乎多了几分灵动的气息。
也少了几分乖张。
“容瑾!”汪正清突然厉声吼道。
容瑾回转过头,眼底那点星光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凌冽冷光,“汪督主,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又何必如此大动肝火?”
汪正清冷哼一声,讥笑道:“容瑾,你现在是越发不将本督放在眼里了!”
“你虽然年长与我,可同为督主,平起平坐,又何来不放在眼里一说?”容瑾顿了一下,道:“汪督主,还是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不要浪费了大家的时间!”
汪正清气得咬牙切齿,“秦御史受贿一事由我们东厂负责,你今个儿从中横插一脚,到底意欲何为?”
容瑾冷哼一声,说道:“秦御史受贿之事,在我看来不过是件小事,奈何东厂整整一个月也没能处理。你现在问我意欲何为?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你东厂不敢管的事,我西厂来管!你东厂不敢动的人,我西厂来动!”
“你……”汪正清怒不可及,“容瑾,你别太嚣张!”
容瑾懒懒的看他一眼:“想我们西厂以后不插手东厂的事,你们东厂就拿点本事出来!可不要只是像这样在嘴上逞逞强!”
顿了下,又道:“秦御史的事,既然我已经插了手,这事我就管定了。程信然是我派去淮东的,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事我就算在你们东厂头上。如果,汪督主对此事还有不满,大可去皇上跟前参我一本!”
说完,朝王役长递了个眼神,“我们走!”
最后一个字语音未落,容瑾便一踢马腹,率先奔了出去。
身后的车队紧跟而上。
汪正清坐在马背上,看着那抹飞驰离去的身影,气得脸色铁青,那勒着缰绳的手更是紧握成拳,发出咔咔的声响。
“督主,既然他如此狂妄,不如你就去皇上跟前参他一本,让他长长教训!”汪正清身边的大档头齐兴德望着容瑾他们离去的方向,说道。
汪正清转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容瑾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他敢那么说,就料定了本督主有所忌惮,不会去皇上面前参他!”
“那我们怎么办?就让他这般嚣张?”齐兴德说道。
汪正清冷眼阴鸷的眯起了眼睛,“这事还没完,是好是坏谁都说不清楚!这秦御史之事表面上看只是受贿,可是你不要忘了他手底下还有三处矿产,一旦他被拉下马,这私矿的事在皇上面前也瞒不住。”
“而秦御史明着是四皇子那边的人,可那私矿的银子那都是进了定王的口袋,如果秦御史被拉下台,定王就丢了一个大金库,你觉得他能轻易放过容瑾?”
说到这里,汪正清冷哼一声,“秦御史这事就是一块烫手山芋,谁碰谁倒霉,不掉块肉也非得剥他一层皮不可!本督主忍着这么久不动秦御史,你以为是为了什么?就是等着他容瑾出手!”
说完,他奸笑连连。
“原来是这样!”齐兴德恍然大悟,嘴角噙着奸笑奉承的道:“果然还是督主英明!”
姜还是老的辣!
他汪正清执掌东厂十余年,他容瑾又算个什么东西?他不拉下马,不将他置于死地,这东厂督主的位置他也没必要再坐了!
汪正清看了齐兴德一眼,“到时候,本督主倒要看看他要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我们走!”说完,调了头,朝东厂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