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李筱回身对眼前人道:“带你见识种野生茶,名为滇红,其叶边缘长有稀疏钝齿……”
话刚开头她便忽地打住,踮脚向一旁男子耳语道:“今晨于林中我便觉察,似有人尾随我们,当时树木繁多,不曾留意。现处空旷之地便觉有蹊跷。”
柔白的小手伸进男子的大掌中紧紧握住:“跟紧我。”
两人飞快跑进一竹林,纤细的两指间夹一褐色药丸,向身后掷去,瞬间林中烟雾四起,难辩方向。
“你随我身后,凡我于竹上贴一符,你便数三声将其砍断,可明白?”李天师理所当然地指挥着这位高高在上的君王,未有半点不自在。
男子亦配合地对着发号施令的女子一礼:“谨遵夫人之命。”
刚才还指挥若定的女子,脸刷地通红,垂首回身,带着男子奔走一段歪斜诡异的路线。
身后的陆基每次砍完竹后,便觉得此地又似前一符所在地。如此约行走了半个时辰,他们终于走出了竹林。
“唉!”一路辛苦探路布阵的女子,大吐了一口气,“终于将他们摆脱了,不过这滇红你怕也是无福品尝了。”
“无妨,总有机会的,前方可是陡峭山路?”
“嗯,等越过这座山,我们便能见到谷内石门了。”
男子俊秀的眼睛眺望远处:“嗯,是不远。但今日也是到不了,还需寻个落脚处。”
后抬手指着不远处袅袅炊烟:“前方似有农户,我们过去瞧瞧,看能否借宿一宿。”
追着这山中唯有的一缕希望,他们很快便到达了升起炊烟的院子。院门已关,估摸着主人家已在屋里用食了。
陆基挽起袖口,上前拍了拍门:“主人家。”
屋内传出一老汉声音:“谁呀?”伴随着寻问声的还有脚步声,院门被打开。
只见一粗布老汉出现在了门口,他看着陆基甚是惊讶:“啊呀,陆小仔,你都长这么高了?”
粗糙的大手颤抖着握住他,“你是回来看我的吗?”
被握住双手的男子蹙眉疑惑:“老伯认识在下?”
老汉布满皱纹的眼,确认般地看了又看,手渐渐松开:“你不是陆小仔?”又喃喃低语,“你们长得可真像。”
老汉空洞的眼神出神了半盏茶之久,才问道:“两位是有何事?”
陆基行一礼:“老伯,我夫妻二人至山间迷路,眼见这天色已晚,可否在此打扰一宿?”似想起了什么,又忙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此乃我俩心意,望老伯行个方便。”
老汉反手推开银子:“不用这些,你我有缘,在此住一宿又何妨,进来吧。”话刚落便侧身让他们入内。
进入屋内,入眼只一桌一椅,桌上还盛有稀饭及一碗肉。
“两位还未用饭吧,我这就去再盛两碗来。”消瘦的身影忙跑向灶间。
刚进来的两人对着老汉背影施一礼:“多谢老伯。”
两人刚坐下,老汉便一手端着一碗粥走进了屋内:“我这里粗茶淡饭,你们若吃不惯便多吃些肉,这是昨日刚猎的野猪,可香着呢。”
“老伯原是猎户。”女子笑语嫣然地端碗谢道:“多谢老伯。敢问老伯尊信大名?若是有缘将来必来答谢。”
“诶,不用谢来谢去的,我们乡下人不讲这些,我叫陈壮。你们明早可要早些下山,据说山下都被官兵包围了。”
什么?这陆植下手也太快了!
“那陈老伯您如何是好?”女子担心问道。
“诶,我这个地方,外人谁也寻不着。只十年前有一陆小仔,也说是迷路。当时我老婆子还活着,便收留了一阵。此后再不复见外人,所以才会认错于你。”
“原是如此。多谢陈老伯留宿,既然财物陈老伯不愿意要,那这道符留给老伯。万望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