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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滴很奇怪的看着眼前的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当真是肝肠寸断。心道不就是有法子解蛊了吗?至于感动成这样?
她哪里知道,李嬷嬷一心求死,早已绝了念想。谁知柳暗花明,这大喜大悲来的突然,如何抑制得住?
左滴是个心善的主子,她也不打扰,就瞪大眼睛干瞅着等李嬷嬷哭完。
李嬷嬷估计被看的不好意思,就哭不下去了……
冷静下来之后,方才想起这是在方姨娘的院子里,可把她惊的够呛,急声道:“二小姐怎么进的这院子?不是都落了锁?快快进来,别让旁人瞧见.”
李嬷嬷眼见四下无人,急忙打开房门,将左滴一把拽进小厨房。
左滴无语的跟她一起蹲在灶台前,心道这算什么事儿,自己堂堂左府二小姐,竟在自己家里像个贼似的窝在厨房……
李嬷嬷神秘兮兮道:“老奴这蛊不急于一时,若是被人发现二小姐偷跑进来,方姨娘定会揪着不放,说不得还会想些阴损法子害二小姐名声……”
“停!停!”左滴赶紧打住,她佩服极了。
自己身边亲近的几个丫鬟嬷嬷,就这个李嬷嬷最“尽忠职守”,满脑子算计,若是今后万一嫁到勾心斗角的豪门里,她最是得用……
呸呸!想什么呢?没有万一,就算有,出嫁前将那些魑魅魍魉统统一把火烧了去。
她又不是孤苦无依的穿越女,她是火神好吗?火神!
左滴站起身来,不在意道:“发现就发现吧,她还能安安稳稳躲在这院子里,就是因为足够没头脑,没惹得我不高兴。”
她拍拍裙摆上的尘土,对李嬷嬷交代:“你收拾收拾,这解蛊的动静不小,必须换个安静地方。入夜我来接你!”语毕转身出了屋子。
李嬷嬷还在消化二小姐的话,抬眼看去人已起身出门,她快走两步追上前,却发现院里空空荡荡,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
入夜,太傅府寂静无声。
左滴溜进春晓院李嬷嬷住的厢房,只见她收拾了一个包袱,坐立不安的等候在门口。
左滴拍拍脑门,满脸的一言难尽,李嬷嬷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竟然连行李都收拾好了……
李嬷嬷瞧见左滴,拎着包袱迎上前来,鬼鬼祟祟道:“二小姐,您跟着老奴,这院子早已打探清楚,有两个狗洞可以出去,就是怕污了您……”
左滴翻了个白眼,低喝:“闭眼,我不让你睁开就一直闭着!”
李嬷嬷立时闭眼不言。她感觉身子被抓起,脚下滚烫。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竟是腾空而起。
李嬷嬷吓得连哆嗦都不敢,生怕力道大了害的二小姐抓不稳,把自己扔下去。
只片刻功夫,听到左滴说:“到了,睁眼吧。”
她惊魂未定,睁眼一瞧:发现已是到了潇湘阁的一间厢房内。旁边站着秋菊和……一只鹦鹉?!
李嬷嬷好歹是个细作,而且是个合格的细作,自然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她打定主意一声不吭,反正让她怎么做就怎么做。
左滴对她二人道:“我从前应允过你们……”,一指李嬷嬷,“为你解蛊。”再指秋菊,“为你祛疤。”,她拍拍手:“今儿一起做了,了了这桩心事。”
没待二人回话,她道李嬷嬷:“时间紧迫无需多言。你且躺到这张榻上,若是害怕就闭上眼。若是看见了什么,烂在心里,不得外传。”
李嬷嬷毫不犹豫躺下闭目。
秋菊只知道二小姐吩咐自己带着红果儿守在这,并不知缘由。听她说要给自己祛疤,她吃惊的同时心生感激。默不作声站在一旁。
红果儿扑棱翅膀飞到左滴肩头,秋菊刚想将它撵开免得打扰小姐。
却听到红果儿开口道:“你若体力不支,便唤我。我不能出手,但是可以调动幻珠内的念力帮你。”
秋菊和李嬷嬷催眠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见……
左滴冲着红果儿感激点头,从指尖燃起一缕火苗儿,靠近李嬷嬷的鼻子……
秋菊惊骇地捂住嘴巴,眼睁睁看着火苗儿从李嬷嬷的鼻孔钻进,可是李嬷嬷竟然没有挣扎。
左滴为了避免干扰,索性闭上眼睛,只将感官集中到那缕火苗上。
她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观察人体,没有感觉到血腥,反而甚是神奇。
火苗儿进入李嬷嬷身体后先是在五脏六腑转了一圈,然后变幻成细细的火线,钻进了李嬷嬷的奇经八脉。
李嬷嬷闭着眼,她感觉到炽热的温度靠近自己的鼻子,然后顺着鼻孔钻入身体。
她不由联想到被下蛊的那日,蛊虫也是这般顺着口鼻钻进体内……她本以为自己会万分惊恐,不成想那股炽热没有产生一丝痛感。它流经过的地方热热的却并不烫,好似一双温暖柔和的手,抚过她体内的每一寸……
左滴满头大汗,没想到人的经脉如此错综复杂,跟前世的深圳立交桥有的一拼,她无数次走错路又无数次走回头路。
她只能全神贯注,高度集中注意力——毕竟若稍有差池,李嬷嬷定会命丧当场。
火线在李嬷嬷的体内飞速游走,畅通无阻,直到行至她大脑处,倏地停顿下来,左滴定神看去,好几条纤细的黑乎乎的蠕虫,抱成一团,在李嬷嬷的脑内恶心的蠕动……
红果儿感受到左滴的异样,出言喝道:“若是遇见了,直接焚烧!”
左滴一鼓作气,对着那团黑乎乎的蠕虫,气势汹汹的扑了上去,那团蠕虫遇上异火,连挣扎都没的挣扎,只疯狂扭动几下,直接被焚化,连点渣滓都没剩下。
李嬷嬷只是神态安详,竟对此毫无察觉。
火线在她体内又游走了一圈,见再无异样,左滴方才将它散去,无力的瘫坐在地……
秋菊上前给“水淋淋”的左滴擦汗,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