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又停,甚为不满的样子,回身说方知非:“我看你还是把你的剑召回来。自从你封剑之后,你这性格越来越琐碎,婆婆妈妈,毫无果决可言。”
方知非被他说得一呆,顿时愣住。
时间是深夜,灵泉水池周围白玉铺地、青玉围栏,云母为顶,搭建了一座方亭。此时亭四围垂下银丝帘,亭中四角的铜鹤烛台上,鲸蜡烛火摇摇,给这亭中增添了温暖的微黄光亮。
方知非腿上有伤,盘个腿也做不到,只好倚着池畔白石,自行调息。
亭外女子声娇软,糯糯甜甜一声“我进来了。”
银丝帘掀起一角,一位身穿乳白色衣裙的年轻女子,手中端着木盘,缓步走了进来。
女子身量不高,圆圆脸,圆圆的小鼻子,圆圆的樱桃小嘴,一双明眸顾盼间如春水泛波,滟瀲生光。她面上常含微笑,望之温柔可亲。只见她走到池畔,稳稳跪坐后,将木盘放下,双手捧起木盘中的玉碗送给方知非,温声道:“方哥哥,喝药。”
方知非接过玉碗,喝了一口,险些没有呕出来,皱眉问:“白芍,这什么药?”
白芍解释说:“尸毒乃至阴至寒之物,这药里加了博山血,其性至阳,主生发,用它解尸毒,最是见效……。”
方知非听见‘博山血’,就拿眼去看于零,于零说:“你快些好起来罢,我还急着去继续闭关呢。些许药物,用完了我总能想法子再搞些来。”
方知非一仰头,将碗中药汤尽数饮了。白芍又奉上一片桑叶,碧绿色的叶子中间一枚紫褐色蜜渍梅子,方知非拈起梅子放入口中。
白芍又请脉,郑重按过左腕又按右腕,这才面上泛起喜色,微笑道:“方哥哥底蕴深厚,虽然真气耗损得过多,但在这灵泉中一昼夜,已恢复得不少了。内腑所受的震伤也有起色,眼下趁药效发散,只需运功逼毒即可。”说着取木盘上另一个空碗放在方知非左手边,取银针在方知非左手五指指尖上各扎了一针。
“哥哥且把毒血引到这碗里,我听说这次的尸毒是林腾炼制,定是极好的,给我留了炼药吧。”
方知非答应了,问:“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白芍回答说。
“红药带人回来了没?”
“尚未。”这次是于零回答。
方知非对白芍说:“帮我叫养墨来,有些事需要他查一查。”
于零说:“先把身体养好,其他事尽可往后放放,容后再议吧。”
方知非先答应说:“好。”又继续道:“先让养墨来一下,我交代几句就罢了。”
于零说:“都在亭外候着呢,都挺担心你的,你自己掂量着点。”
方知非讨好地对她笑,曼声道:“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