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好几日,山月不见泠汐从水风夫子那重新讨来一颗逗逗糖,她一脸怨念。
泠汐看不下去,每次见到萌月亮卖惨,他都心疼的不行。
也难怪小月亮越发落寞,为了不影响学堂纪律,上课前,由三足鸟指挥,僵老尸监督,大家将口袋宠物—逗逗糖集体放到外面去玩。
那一堆花花绿绿的小糖球便围成一个圆圈,猜拳啊跳头绳,欢腾着小胳膊小腿,热闹的不行。
他的那颗黑糖球被亲手捏碎,可怜的小月亮并不想抛弃糖球。
她本就因之前被退婚事件,受到同窗们的嘲笑奚落。没了糖球,更显得孤单不合群。
泠汐自然不会舔着脸到水风那讨无趣,他暗自琢磨,请同窗到水风那另讨一颗给小月亮。
午休时间。
白灵指尖顶着颗白色逗逗糖打学堂前闪过,这只狐一早对他动了歪心思,早被他的脸蛋身材及个人魅力所征服,求她,或许行得通。
泠汐趁人不备,将白狐拽到学堂外一处死角。
白灵一脸羞红,“泠汐,你现下的姿势是时下最流行的壁咚呢。”
泠汐赶紧撒开手,轻咳一声,先解释,“不要想多了。”再进入话题,“白灵,你……可不可以去夫子那讨一颗逗逗糖送予我。”
明明是求人,却黑着一张脸,白灵故意道:“你的那颗糖球莫不是被吃了,想再讨一颗,但拉不下面子去求水风夫子,便来寻我帮忙。”
“应不应?”泠汐不想废话。
难得如此近距离欣赏帅哥,白灵盯着对方多看了几眼,眼底闪过暗喜,“那么多同窗不求,为何偏偏来求我。”
“因为你脸大。”九尾狐脱口而出。
白灵:“……”
意识到多少应该有个求人的姿态,于是泠汐改口道:“因为你……好看,面子会大。”
白灵得寸进尺,绕上对方的手臂,脸也凑近些,吐气暧昧,“你说我好看还是山月好看。”
泠汐推开对方,冷冷道:“比不了。”
白灵一愣,心有不甘,“是谁比不了谁?”
“无法相提并论。”
“怎么讲。”
“我心中之花唯她一朵,其余全是草。”
“……”白灵乃白狐族种中最美的一个,是以从小被夸着捧着,从未受到如此羞辱。
白灵当即恼羞成怒,见对方一脸无趣,似要离开,一把攥住对方的手腕,“你,你眼瞎么……你你你……若不给我道歉,我便找夫子告状说你轻薄于我。”
求人不成,反惹了一身骚。泠汐悔不当初,打算走人。
奈何白灵使出全力拶着他手腕,他抽甩两下,竟未挣脱。
白灵心道,哼,我们就这样僵持着,若有同学看到,看你怎么解释。
这时,一颗绿色糖球一溜烟小跑过来,双手往圆腰上一叉,脆生生开口,“夫子说过,同窗之间禁止打架斗殴。”
一公一母,两狐狸,学堂暗角,姿势暧昧,哪像打架斗殴,这糖球怎么一点不懂男女情趣。白灵心里气闷道。
半路杀出个绿糖球,泠汐不由得一愣,这时墙角晃过一片青葱,是青黛走了过来,弯身托起逗逗糖,“恁活泼了些,到处跑,让我好找。”
泠汐趁机甩开白狐的手,冷冷走出去。
白狐讨了好一顿没趣,想讨回几分面子,便问青黛,“你方才看见了什么?”
糖球不解风情,青黛这条活了几百年的青鲤总懂吧。届时将两人搞暧昧的事说出去,一传十十传百,泠汐想赖都赖不掉。
青黛还未开口,绿糖球跳到地上先一步抢答,“你们差一点打起架来,你似乎想对那九尾狐……”小细手挠挠脑袋,搜肠刮肚组织词汇,“哦,欲行不轨。”
欲行不轨?!
白灵又受了一肚子窝囊气,怎么从她计划的一厢情愿变成她单方面耍流氓,抬脚要将糖球碾碎。
让你碎嘴,让你碎嘴!
青黛抢回及时,食指摩挲小绿球的脑袋,安慰道:“没被吓到吧。”
小绿球一身气节,大气凛然,“坚决不向恶势力低头,誓死对抗地痞女流氓。”
白灵握拳,挠墙,肺要气炸了。
瞥一眼窝在她领子间打瞌睡的白糖球,为什么人家的糖球那么机灵,她的糖球成天就知道涂胭脂抹粉睡大觉呢。
同样是糖,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青黛追上泠汐,将小绿球捧过去,“翠花很喜欢山月,它说它想跟着山月,劳烦你送去给山月妹妹。”
泠汐正愁再从哪个同窗身上突破一下,给小月亮弄个糖球来。青黛这是雪中送炭还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他斜乜着看了一眼翠花,狐疑道:“是么?”
青黛摸了摸手中的小绿脑壳。
翠花愣了一下,勉为其难说了一句,“算……是吧。”
山月躲在一旁的梧桐树杈上,泠汐的话都被她听到耳里。
至于为什么会跑树上去。
还是因为糖球。
眼见着泠汐久未讨到逗逗糖,山月要发光发热自力更生,自己为什么不努力一下呢。
同窗们太喜爱糖球了,不会给她,她脸皮薄又不敢冲夫子讨要,但是日常看门的三足小胖鸟好像不大在意逗逗糖。
夫子发给同学们一人一颗逗逗糖,顺便给了看门鸟一颗。
那鸟玩了一会就不玩了,啄了啄,踩了踩,拿屁股拱了拱,然后叼来细绳绑了糖球的小细胳膊腿,拴鸟脖子当装饰。
那糖球耸眉耷眼的,一脸的悲情。
山月觉得那五彩糖球怪可怜的,本着“慈悲”之心跟三足鸟说若是不喜欢糖球可以给她,孽待糖糖的鸟不是一只好鸟。
三足鸟尖着嗓子,鸟脸不屑道:“想要糖糖,得追得上我。”
扑棱着翅膀,飞一旁的梧桐树上去。
山月嘟囔着“要拯救受苦受难的糖糖”一路艰辛地爬上去,树杈上喘了口气,正要逮鸟,解救糖球,无意瞅见了泠汐和白灵那十分酸爽一幕。
九哥哥一定是为了给她讨糖球才求助她人,尤其九哥哥那句比不了。
我心中之花唯她一朵,其余全是草。
直击灵魂的一句话,土肥圆的她于九哥哥眼里果然是最美的。
三足鸟不知不觉挨到山月肩头,情不自禁又洒了几滴感动的尿。
山月大呼起来,抖抖衣裳,这是九哥哥新给她买的!
手上用力,脚下一松懈,步子一滑,直坠下去。
啊的一声惨叫,携风而来四散而去,震撼齐渊学堂方圆十里。
熟稔的叫喊声!九尾狐耳朵一动,一回身,梧桐树上坠下个熟悉的人影,他心里一紧,拼足劲头飞上去,接住了那团肉。
两人抱着飞旋而坠时,山月倚在泠汐怀中,眉含情目含笑花痴般将人望着,甜甜唤一声,“九哥哥……”
又往对方的耳垂上落下轻轻一吻。
猝不及防,泠汐浑身一软,一麻,没稳住力道,两人从半空中跌坠下去。
好在有他做人肉垫子,对方没受什么伤。
山月揉着腰爬起来,伸手去拉泠汐,“哎呦,好好的,你这是怎么拉。”
泠汐脸红地站起来,小声嘟囔,“一不小心,被甜到了。”
一旁的青黛本想上去帮忙,但瞧两人的手已牵到了一起,便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