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这可让人该怎么说呢。
如果不是曲云清当年留的这一手,李攸宁或许早就灰飞烟灭,再也没有站在这里说话的机会。
可是只要一想到,对方分出一抹神魂隐蔽在自己护身符里,也不知道究竟偷偷记录了多少秘密。
如今神魂带着记忆碎片重新回到了曲云清的识海之中……
李攸宁突然觉得自己过去那些趁人之危的不良举动,也不知道被对方发现了多少。心虚又尴尬的脸都快要燃烧了。
可没想到的是曲云清似乎并不十分在意,反倒是一本正经道:“所幸当年因为担心你体质殊异,易遭人误解挑衅,又怕你沉不住气,难免与人争斗。为师实在是放心不下,特将一缕神魂注入玉符之中。一来能在你蒙受大难之时有所感应,二来也增强了符咒的效用。没想到当日无心插柳,却是为你留下了一线生机。”
曲云清之前还表明二人之间已无师徒关系,可说着说着仿佛自己又忘了,下意识以为师自称了起来。
李攸宁的脸又红又涨,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被折腾的七上八下。生怕曲云清继续爆出什么令自己难以应对的惊人之语。
“如果不是这缕神魂,我也不能无从知晓你为了救我竟是耗费了无数心血。”
李攸宁心中暗自生疑,如果只是一缕神魂,或许能与本体有所感应,但应当并无自主意识。就算能够偶然记录一些画面,但应当没有那么巧吧……
实际上确实没有那么巧,曲云清实在是对两人之间的事情有些许的误会。否则曲云清现在可能就不是这么淡定,而是要举着剑追着李攸宁身后了。
“师傅,你究竟想要说什么?”李攸宁实在是被对方捉摸不定的态度给绕晕了。
曲云清:“总之你的这份情,我承下了。不论如何,是我对不住你。”
看对方说的如此笃定,李攸宁却是心中打鼓,根本摸不透对方口中所承的到底是什么“情”。
是因为自己救了他性命,还是发现自己对他别有“情思”。
曲云清虽然自幼清修,还曾被自己师傅设下了禁制,封禁了一部分的七情六欲。可随着修为渐长,那封禁到了最后实际上已经是形同虚设。他自始自终那一副冷心冷情的模样,很大程度上只是习惯使然。人非草木,曲云清也不傻不呆,李攸宁如此待他,他又怎能视若无睹。
况且如今两人皆算是历经生死,朝夕相处的情谊不曾做假,那一夜毫无印象的巫山**也确实已经发生。自己无论如何也该对李攸宁负责的。
李攸宁:“师傅,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曲云清:“说了不必再叫我师傅。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结为道侣。”
“咳咳咳…”
李攸宁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这一刻她简直要以为眼前曲云清的躯壳里已经是换了一副灵魂。否则一向冷静自持,被人誉为天下道门“标范”的曲云清怎么会突然当着自己的徒弟面说出这么一番莫名其妙的话来。
“攸宁,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我。”
曲云清轻轻摇头,眼中透出不赞同的神色。
“可你也实在是不必为我牺牲至此,竟然还想出用自己纯阳之体倒灌阳气的双修法门。你我本是师徒,此举有违伦常。可事已至此,无法挽回。只能断了你我二人的师徒缘分。”
咦?什么玩意儿!
师傅您真的是这么想的吗!这么猎奇的借口就连李攸宁自己都想不出来,也说不出口啊!
李攸宁原本想说的话,被对方这突如其来的奇思妙想倾刻堵在了喉咙里。
好嘛,他果然是误会了。而且还能为她找出这么一个天衣无缝的说辞。也不知道曲云清究竟是心思太过纯善,还是于情之一途根本不曾开窍。
李攸宁突然觉得,自己都快要被曲云清感动哭了。
不过是哭笑不得的那一种。
“真的不用了,谢谢。”李攸宁内心无比纠结,刚才哪怕再迟疑一瞬,估计她就真的会忍不住答应对方。
可是她明白,自己已经错了一次,不可以太贪心了。
曲云清根本就是蒙在鼓里,他答应要娶自己,不过是为了报恩,为了负责。
可李攸宁不要他偿还什么,也不愿意对方为了承担这份根本不存在的“责任”,而沦为世人眼中的笑柄。
曲云清之于她就好比是高岭之花,不知从何时开始醉心于他,甚至也曾亲手将他攀折于怀中。可是现在却万万不可再因一己之私将他与自己一道拉下深渊。
他好不容易才活了过来,就应该继续做那个万人敬仰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