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自己,既然已经跌入尘埃。那不如就此落定,放下一切去寻找当年真相,说不定还能在夹缝之中博取新的生机。
李攸宁释然一笑:“师傅,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就是觊觎你才会对你做这些,我害你失了元阳,成为有心之人口中的笑柄。你不恨我我已经是谢天谢地,至于其他的真的大可不必。”
可惜她越是否认,曲云清越是一口咬定李攸宁只是害怕拖累自己,故意说些颠倒真假气话。
反正他就是铁了心的认定,李攸宁就是利用双修之法给自己灌注入阳气。否则如何解释自己清醒之后功体并未因元阳初泄而受到半分影响。
虽然事情莫名其妙发展成这样,这对李攸宁而言未免不是好事。可还是让李攸宁产生一种百口莫辩的挫败感。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曲云清竟然还是一个如此认死理的人,他的固执究竟是真是假?
按照李攸宁对对方的了解,她甚至觉得曲云清这么说只是为给她找个台阶,否则谁家晚辈会想到用这么奇葩的方式给自己的师傅续命呢?
但是他这么做又实在是没有理由,当真叫人匪夷所思。莫不是固元印破解之后导致曲云清性情大变,神智也有些紊乱了?
罢了,这件事还是不要再提了。算是自己欠他的,如果可以,她会用余生慢慢偿还。
李攸宁无奈道:“师傅你听我的,快回去吧。玄霄派需要你,而我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曲云清对李攸宁的话置若罔闻:“数日前我曾对你身上的玉符有所感应,前来的路上却发现有南疆术士用巫蛊之术残害普通人。我一路追查至此,没想到却在今夜再一次感应到了玉符的动向。”
是的没错。今天出门之前李攸宁忍不住再次用灵力试探护身玉符。她本想将玉符修复,也曾期盼曲云清能够找到自己。可真当见了面,她却又是左右为难,被对方异想天开的想法刺激的无言以对。
李攸宁:“师傅是说已经找到了下蛊的元凶?”
曲云清似乎已经懒得再去纠正对方对自己的称呼,摇了摇头:“还未曾找到,只是此人流窜数地,在不少城池播下蛊种。我只不过是闻讯赶到,每每都是迟了一步。”
李攸宁疑道:“对方竟然能从师傅的眼皮底下逃走,看来此人不仅不简单,还很可能是有人接应。”
曲云清:“此人每次下手之后,都会有上百人陆续惨死。只是每个地方却连一只怨魂都没有。”
李攸宁:“的确如此,这里的人都是近日才死的,却连一个游荡的魂体都看不到。”
曲云清:“而且此事已经逐渐闹大,我来的路上已经遇见过几家追查此事的修士。”
李攸宁知道对方是有意出言提醒自己。
“无妨的,当年我出山游历并不曾结识各大宗门的修士,后来更是鲜少下山,他们应当大多都不认识我。”
这点也是说来好笑,人人唾弃的道门败类实际上根本就不为众人所识。也不知道当年那些关于她融合异种,修炼邪法的传闻究竟是怎么来的,明明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曲云清点了点头,随即开始像是患了失魂症似的,将之前所有全部忘的一干二净。直接要跟着李攸宁一道继续探查尸体,并且大有接下来的时间要一起破解此事的兆头。
李攸宁连忙拒绝:“这些腌臜的差事放着我来,如果您非要跟着就请在一旁站好就是。”
此时她的内心实际上非常矛盾,她既想要曲云清快点回去——一来他树大招风很可能为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二来他当年就是独自在外时被人偷袭暗害,如今又这么跑了出来实在是让李攸宁忍不住为他感到忧心。
可同时她又舍不得他走,曲云清哪怕就只是一幅画挂在她的面前,让她时不时能瞅上一眼,也能略微解一解心头相思。
只可惜对方就是一块木头。不仅毫不避讳的把之前那件事说了出来,还理直气壮的让李攸宁就连尴尬都只能在心里偷偷进行。
更让人头痛的是,他还能有口无心的说出要和自己结道侣这种话。
李攸宁真的恨不得钻进曲云清的识海,看一看他脑子里那道奇怪的逻辑究竟是怎么形成的。
相比之下之前那个严肃又刻板,时时刻刻抬着师尊架子,却又总会用自己直到不能再直接的方法给予徒弟关爱的曲云清更为好懂。
李攸宁很快将眼前的这具尸体查完。突然想起还有一只鬼躲在棺材里。
“出来吧,别躲了。”
阿飘一溜烟从棺木之中飘了出来。他也没想到自己今夜还能听到这么一处跌宕起伏的认亲大戏。纵然他此时并不记得太多人世间的伦理常情,也能感觉的出来眼前二人的关系之复杂已经远超自己的认知。
“嘿嘿,二位好啊。”
曲云清之前虽然也感受到有鬼气存在,但这里原本就是义庄,自然没有多想。可没想到这只鬼居然和李攸宁认识。
更让他觉得有些不解的是,再仔细分辨之后,曲云清竟然能从这男鬼身上感受到李攸宁的气息。
李攸宁不曾注意到,自己的师傅在看见男鬼出现之后暗自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