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萧性子虽不成熟,做起事来倒是极其稳重的。”沈庭之笑笑,“不过说来,也正是因为他这性子,我的院子才多了几分生趣,你说是不是?”
“这话倒不假。”清欢点头,“若人人都能像无风,太沉闷了,不过若人人都像飞萧,又太咋呼了,说起来,世子权衡能力不错呢,唔……你这个主子,我倒是没跟错。”
“嗯,好在你觉悟的早。”沈庭之扬着唇,笑容俊朗风流。
傍晚的阳光有些细碎,小路旁的花也都关着朵儿,一片静谧安好。
清欢留恋地看了看周围,眼中淌过满足,后又闪过一丝落寞。
这一眼,怕是她最后一眼了,很可能她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不过好在,一切都好好的。
想到这儿,清欢又恢复了安然。
她不禁转头问沈庭之,轻声问道:“世子,您就一点不好奇,昨日我在殿里发生了什么吗?”
“当然好奇。”沈庭之回道,“可好奇是一回事,合不合适知道又是另一回事,古往今来,因觊觎旁人私事而惨糟横祸的人太多了,我还是别淌这趟浑水为好,况且,我也应该给你一个起码的尊重。”
清欢抿抿唇,感激道:“谢谢。”
这句谢谢是她真心说出的。
“若真想谢我,往后可要好好表现,赶快将那五百两还清了再说吧,你上次不是问我在朝中拜何职吗?这么说吧,你那五百两可是花了我整整一年的俸禄,现在你该知道本世子我不过是表面风光,实则手里紧得很。”
呃……
清欢掐指一算,照这么说来,您那一大把手下,还有那些暗卫都是被谁养活的?您这俸禄明显不够啊!
因着第二日便要启程去祁国,清欢晚间便被宣了过去。
看到女儿决绝坚定的神情,国主夫妇俩忧喜掺半。
国夫人眼中早已湿润,她一直拉着清欢的手不放开,只一个劲的看,清欢鼻子泛酸,心中更是苦涩涟涟。
“你且放心,那事儿我与你父皇一个人都没提,便是你最要好的五弟也瞒着,那孩子虽不是我生的,性子却纯善爽快,当初以为你不在了,你五弟也不知从哪里查来的消息,竟偷偷跑出宫去为你讨公道,现下才被你父皇差人带了回来,他这行为虽欠妥当了,到底也是为了你,你……可要见见他?”
“不了,前几日我已见了他一回,多见了反而多事,以后母后要多宽慰宽慰他,也多同他讲些道理,到底也是十七岁的人了,这般意气用事总归不好。”清欢轻声道。
国夫人点点头,又叹了口气道:“你刚回来就要走,也不多留几天,昨日我便跟你父皇说,好不容易知道你还活着,就算是绑着你也不会放你走的,可你父皇一听就呵斥了我,说我眼界窄小,说你既捡了命,就更不该拘着你,我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我这私心不许呀,天底下有哪个母亲舍得子女离开的?舍不得呀……”
清欢泪湿眼角,嗓音有些沙哑:“都舍不得,只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做,不然我会终生不安,女儿也有私心……”
国主神色忧忧:“父皇也知道你想要做什么,更知道你这一走定不会安然顺遂,你是我堂堂渭国的公主,那个残害你的歹人,父皇自不会轻易放过他,定要让他尝受千百倍的痛楚!可是父皇也知道,你从小性子就傲,不习惯被人拘着,若我拦着你,你就算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不好受,你说得对,有些事不得不做,逃避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