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正浓,打在身上却并不暖烘烘的,俞清欢只觉得热气难耐,她擦了擦额前的汗珠,抬头望了望天。
如今已是五月初,距她亡故已有了一月有余。
她身在祁国,渭国那边的状况可以说是所知寥寥,碧玉玦丢了,宫里肯定也是心惶惶的。
想到这儿,俞清欢难得的伤感起来。
是啊,她已经一个月没有见他们了,父皇、母后、父兄......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她的双拳突然用力握起,马上,马上她就可以寻到碧玉玦的下落,她很快就可以将其带到父皇那儿。
只是谭姿扬对她显然还有戒心,刚刚书房里虽然看不到人,却并代表没有眼睛藏在角落里,他竟然还派人盯着她。若非那时候她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恐怕现在已经没有机会再进来了。
其实说起来,谭姿扬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完全地相信自己,他的眼神总是带着探询,包括此番带自己去黎国公府,都可以看出来是他的试探而已。
百穗禁足不过几天,她得赶在这几天之内将碧玉玦找到。
可是她该如何在躲过谭姿扬的怀疑,悄然拿走它呢?
她正想着,迎面突然走过来一个少女来。
只见那少女生得颇为俏美,唯一令人不适的是那双轻慢十足的眼睛,那眼睛正不耐地瞧着她,薄唇里吐出的字眼有些敷衍:“夫人叫你过去。”
此人正是安氏跟前的一等丫鬟梳云了,只交代了这一句她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副不屑的背影。
俞清欢并没有因为她的轻慢而生气,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人的背影,心中却对安氏的找她的目的心知肚明。
此时安氏正靠在软塌上假寐,见俞清欢来了,镶珠当即就回了一声。
安氏睁开眼睛,她抬手挥了挥示意众人退下,众人依言出去了。
“在翠竹轩可还过得顺心?”
安氏问道。
“伙食不错。”她自然知道安氏的话意不在此,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安氏笑出了声,很快又敛住神情,只是现在的她,脸上却带了一股子冷冽来。
“最近京中有一件事在四处飞传,你可有听说过?”
她眼睛绞着俞清欢,仿佛不想错过她任何一丝的神情变动。
“有。”俞清欢迎上了她的眼睛,在这样被封了诰命的贵妇面前,竟然不显得有一丝的局促和不安。
这样的从容和淡然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若说此人只是从那小小的昱州西城而来,她实在是不能相信,能养出这样气度的人,恐怕并不普通。
所以在安氏悄悄派人打听出此人的身份之时,还曾微微惊诧过。
这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知府的女儿吗?且是一个已经牵扯到私盐案里的戴罪官员?
后来又想到既然是戴罪官员之女,独身来到京城并混入她黎国公讨生活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再无所依傍了。
“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有你我二人知晓,为何会突然遍布整个京城?”
她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
“夫人的意思,是指奴婢泄露的吗?”俞清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