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他终究还是变了,若说之前的太子殿下还是儒雅而不失贵气,那么现在的祁礼便是再无伪装,这时的他纵是笑着,也绝不会让人产生平易近人的错觉,只是一个眼神,就吓的人两股战战跪倒在地求饶不停,天生的王者之姿,莫不仰望。
看见到他的时候,言心阙愣了一下,甚至都忘了旁边捉着她衣角求饶的太监,在她的视线落到他绑了绷带挂在胸口的手臂,只觉胸口一刺,她跑上前,本想看他伤得重不重,又怕自己弄疼了他,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差点哭了,“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受伤了?伤得重不重?”
祁礼抿着的嘴忽然就笑了,看着她眼泪汪汪的样子,他本想像以前那样抬手揉揉她的脑袋安慰她一下,结果手臂动了动才想起惯用的那只手受了伤,只得另换一只,故作轻松道:“不过是些轻伤,并不妨事,你可别哭啊。”
“你胡说!”言心阙根本不信,气的拍开他的手,“什么叫轻伤,轻伤至于包成这个样子嘛?!才几天没见你就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你这人,叫人怎么放心的下!”
被骂了的祁礼反而笑得更加开心,虽然被狠狠的瞪了一眼而稍微收敛了下,但是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好心情,于是除了言心阙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别和我嬉皮笑脸的,老实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言心阙是真的被气的不轻,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她脖子上围了一圈白狐皮围脖,毛茸茸,纯白的颜色衬的她面红齿白,娇憨可人,尤其是那双眼宛若玛瑙一般剔透,里面满满的都是自己的脸,令他感到胸口处格外满足。
“其实当真没有什么事。”虽然很满意她在自己面前率性不拘谨,但到底是在这么多下人面前被教训了,祁礼难免觉得有些不自在,可又舍不得责怪她,只好自己全受了,讪讪的摸~摸鼻子,求饶道:“其实这伤也就是看着吓人,实则都没有你刚才打的那一下痛,真的。外面天冷,不如我们先回屋,我们这么久不见,我有好多话要与你说,恩?”
言心阙后知后觉的看了一圈周围,发现那些正呆呆看着他们的人在触到自己视线时皆慌忙低下头去,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没事人一般,但她知道,这里的事情过不了多久就会传到皇后的耳朵里,较之前对方本来就不喜欢自己,这下子怕是更将自己当做褒姒妲己之流的祸国妖姬,她心里气恼,忍不住又瞪了始作俑者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祁礼在警告的看了一眼方才差点忍不住上前训斥的随从,连抬脚跟了上去。
进了屋子,言心阙坐在桌旁,背对着他,一副不准备理他的样子,祁礼只得先开口,温声道:“你这几日过得可好?”
言心阙不作声,祁礼也不介意,继续道:“我这几日,很想你。”
“......”
“这几日忙得很,几乎脚不沾地儿,头两日我都睡不成觉,好不容易稍缓一些,得了空,刚上榻歇息,不想刚闭上眼睛脑子里却全都是你的样子。我想你,想你在做什么,那个时候是否也如我一般,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想想就觉得心疼,睡不着想着一个人时,心里空落落的,如虫蚁啃噬,刺痒难忍,我舍不得你受这份煎熬。但想想你若一点都不想我的话便又觉得不甘心,不求你如我一般时刻将你留在心里,盼你整天吃饱喝足无忧无虑,只偶尔想起也好,记得还有我在想你,念你?”
“......”
他一直看着她,目露恳求,瞧着竟有几分可怜,即使知道不应该,但是言心阙到底没忍住,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这才开口道:“你休要顾左右而言他,趁我不注意便将受伤一事蒙混过去,我问你,你便老实回答,到底是谁人伤你,伤的可重,太医怎么说?”
“是,我自不会瞒你。不过这确是流箭刺伤,我一时不察,只是蹭到皮肉不及筋骨,休养几日就好,并无大碍。”祁礼好脾气的为她解答,最后不忘认真的追问一句:“你可否有想我?”
言心阙抿着唇,又道:“那这宫中可还有其他事?我是指你会不会再受伤之类的隐藏危险?”
“战乱已经平息,宫中此时虽不能说绝对安全,但我亦会提高警惕,绝不会再让自己遇险的。”
“当真?”
“我向你保证。”
得到承诺的言心阙不觉松了口气,在察觉到她态度软化的那一刻,祁礼伸手握着她的手捧在怀里,并轻轻印上一吻,不容拒绝的直视着她的眼睛,“我向你保证,绝不会让自己置身陷境,我的生命只属于你。”
如此深情的表白,被那样好听的嗓音吐出又通过她的耳朵,好似在心间都溜了一圈,所有的坚持全部溃败陷落,在对方又一次问着“你可有想我?”,言心阙忍不住脸颊发烧,重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