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刚说完,祁放吓得从地上跳起来,惊呼道:“不是吧,这么快?老匹夫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他下意识抬头看向祁礼,眼里带着警惕,就像一只兔子似的,一察觉到有不对的地方就准备马上逃走。
反正他是绝对不要被捆起来,压着娶那个女人的!
祁礼也有些意外,想了一下,抬头看着他那副胆小的样子,即使心里还在生气,却也感觉到了一丝无奈和好笑,“你这般提防着我作甚?莫忘了你的账,我还没和你算清楚!”
“不过现在我要见客,你还不快点躲起来?”
“多谢太子哥哥!”祁放一愣,继而转忧为喜,忙闪身躲到他身后的屏风里,祁礼见之摇摇头,“还是这般没规矩。”
“去请言大人进来吧。”
下人退下,不一会便领着一人进来。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
闻声,祁礼抬眼一看,确实自己没有听错,堂下跪着的正是一女子,她以首叩地,虽看不清面容,但听她的声音和下人禀报的,他依稀记得,“你是御史台言大人府上的二姑娘?”
“臣女名唤言心阙,我父正是御史台大夫言谨,殿下真是好记性。”
可下人分明说是言谨......对了,他此时正病卧在床昏迷不醒,又怎么会在这里,是自己的疏忽。
“是你盗用了你言大人的名义,你可知道便是这一条本宫便能定你的罪,更何况东宫这种地方岂是你一女子能来的,此次我便当从未见过你,你也从未来过,你还不速速退下?!”
祁礼原本想着对于一个养在深闺又从未见过外人的姑娘来说,这话已经是很重的,她也该知难而退,为了保命赶紧离开才是,是以他把话说完便不再理会她,不想对方却动也不动,甚至连半点迟疑都没有,不卑不亢道:“多谢殿下好意,只是臣女既来,便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在死之前,臣女还有一腔肺腑之言要与殿下说。”
“不必了,本宫知道你想说什么,本宫还听说言老夫人已经入宫面见圣上,是以此事全凭父皇定夺,你所求之事本宫不会管也不想管,你来这里,怕是来错了。”祁礼眼也不抬,出声唤来下人,“送客!”
“请等一下!”言心阙拦住他,“难道对乌云铁骑殿下也不感兴趣吗?”
“你说什么?!”
不怪他如此激动,言家已经去世的老爷,也就是言心阙的祖父言铭,之前本是一位战功赫赫威名远播的将军,尤其是其亲自训练的一支近卫军更是所向披靡有‘一军可抵万人’的说法,在言铭的带领下从未尝过败绩,因近卫军所有人都穿着黑色的战甲,所以被称为乌云铁骑。
然而大概就在三十年前,言铭在一次战争中中了埋伏,被敌人围困在沙漠一处整整二十八天,音信全无,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的时候,他却平安回来了,即使身上满是血迹和伤痕,但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但回来的只有他一人,据说乌云铁骑因为护主而全部阵亡,也有人说是因为皇上忌惮言铭,为了保住势力,乌云铁骑早被言铭藏了起来,就等某一天有机会再重见天日。
对于这两个流言,人们显然更加偏向于后者,但在那次战争后,因损失惨重当今圣上大怒免了当初言铭所有职位,但又为了彰显自己仁德,念其年迈无力养家便给了他一个不甚重要的闲职好有官银可养活一家老小,只是在那之后不久言铭就因旧伤复发而病亡,之后其子十年寒窗苦读高中状元重入朝堂已是后话,但在这三十年间确实再没有乌云铁骑的消息,慢慢的人们也淡忘了当初他们的风光伟绩,可是就在今天,这个女子却说她知道乌云铁骑的下落?
不对,她不过是言府的一个小小庶女,没有地位又不得言谨的欢心,她又怎么会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可若是真的,上一世五弟能够在那么混乱的朝堂上坐稳帝王之位便是因为有她在暗中帮助?听说她是由言老夫人一手带大,或者是言老夫人说的,也未可知......
想着,祁礼微眯着眼睛,看向她的眼神中虽还带着属于上~位者的轻蔑,但又多了几分重新审视的意味,那样凌厉毫不遮掩的目光直直的望着她,好像透过她的眼睛要望进她的心里一般,令人敬畏又恐惧。
果然,不愧是真正的皇家贵族,和他一比,自己当初演的武帝根本就是半吊子,不足为提。但即使被他的气势压了一截,言心阙还是努力强迫着自己抬起头直视对方,一双手藏在身后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以疼痛来提醒自己绝无后路可退。
“你是第一个敢如此直视本宫还不露怯的人。”直到最后祁礼看她的眼神中也带着几分赞赏,他的脸上重新带着笑,且还放缓了声音,温和道:“本宫现在倒是对你有几分兴趣了,罢了,就看看你究竟搞得什么名堂,不过话可说在前头,若你不能让本宫满意,这一次本宫可绝不轻饶你!”
“是!”言心阙喜不自胜,忙起身跟着祁礼,二人一起来到某件屋子,门窗尽掩,只有他们两个人。
“好了,具体说说你的目的吧?”祁礼示意她坐下,挑了挑眉,“这乌云铁骑你不会那么简单就告诉本宫的,是有什么条件吧?”
对方如此直接,言心阙也不打算再绕圈子,便开门见山道:“臣女自不敢与殿下谈条件,不过是希望殿下能帮两个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