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义海一声龙吟后,冲出了水面!
当它再俯冲下来之时,天空倏地变得黑云密布,阿蛮心中大叫不好!
它竟然引来行雷闪电劈向玄清子!
所幸,玄清子以金光护体,硬生生的扛过了这一道雷电!
紧接着,数百条蛟龙上天,吞云吐雾,一团团黑雾包围住他们!
阿蛮大叫一声:“黑雾有毒!”
其余人均以袖掩鼻!阿蛮飞跃升入半空中,双掌向下,压来一阵疾风,霎时吹散了黑雾!
待阿蛮吹了一声哨响,大牛立即又化作独脚夔牛,驮住阿蛮,驾云朝着诸蛟龙横冲直撞,不少体型较小的蛟龙被撞落深渊!
阿蛮骑在夔牛上,以剑指住尉义海道:“长公主的尸身何在?!”
尉义海摇头晃尾的笑道:“哈哈,那名贱妇的尸身早就被我吞落肚子里了!”
武野听了气得浑身发抖。
玄清子抓住武野的肩膀,带他慢慢升上空中,落于夔牛背上。
阿蛮扭头问武野:“可否会使刀?”
武野点头,阿蛮丢了一把鸣鸿刀给他。
鸣鸿刀渴血已久,嗡嗡作响。
武野站于夔牛之背,目光凛冽道:“今日,我便要为公主报仇!”
说罢,以鸣鸿刀用尽全力劈斩向尉义海!
而尉义海则以龙爪拍向武野天灵盖,阿蛮连忙运气,以双掌替他生生接过这一爪,自己的双手却被抓得鲜血淋漓!
尉义海尤自上往下施力,另有其余几十条蛟龙发力相助,夔牛渐渐支撑不住,往下坠去!
下方即是刀削般的悬崖峭壁,若是普通人跌落下去,必死无疑!
阿蛮应机跃下,右掌擎住夔牛,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玄清子金钱剑一抖,飞刺向尉义海的腹部!与此同时,武野已挥过鸣鸿刀,刀光一闪,斩断了尉义海一爪!
尉义海避过了玄清子的剑,却没避开武野的鸣鸿刀!
尉义海吃痛,哀嚎了一声,龙尾如鞭扫来,将武野扫下夔牛身,掉入了茫茫的沦水之渊!
他们两兄弟,一个断尾一个折爪,不敢恋战,遂与其余部下四下逃窜至深水中。
玄清子翻身下来抱住阿蛮,见她掌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心痛不已,遂撕下衣襟,替她包扎了一番。
阿蛮说道:“小伤无碍,自会复原。我们先赶快去寻武野!”
夔牛驼着他俩降于宣山后,又化作人形大牛。
三人沿着他掉落的地方一路喊着他的名字,忽然听到一声马嘶!
阿蛮听后说道:“玉骢马还在帝女桑处!”
三人赶了过去,见到武野卧于马背上,身上肋骨、胸骨被尉义海的龙尾扫断了。
幸亏玉骢马及时接住了他,他才不至于葬身沦水深渊。
阿蛮欣喜的拍了拍马头:“好马儿!还是多亏了你呀!”
玉骢马得意的眨巴着眼睛。
随后,一行人便回了福来客栈。
武野在林中选了一处开花树下,挖了个深坑。
而后从布袋里掏出公主的头颅,头颅因泡了水,变得肿胀发绿,他深情得吻了下公主的额头,再小心翼翼的将那颗早已腐烂的头颅轻轻放入坑里,再一边哭一边填土埋了。
最后又重重的磕头,行了君臣之礼。
当阿蛮见他亲那颗腐烂的人头时,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玄清子却大为感动道:“人间自是有情痴啊!”
阿蛮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回去的路上,玄清子悄悄问阿蛮:“如果我如同长公主般,烂作一堆肉泥,你还会不会亲我?”
阿蛮无语。
“快说,会不会……”
阿蛮捶着他胸口道:“呸呸呸,快吐口水!休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玄清子抓住她的手腕,揽她入怀道:“将来不管你变成甚么模样,我都心悦于你。”
“真的吗?”阿蛮狡黠一笑,脸又微微泛蓝起来。
玄清子想到她的真身过于威猛,连忙按住她:“大可不必,大可不必……”
事后,武野便暂时寄居在客栈里养伤。
待伤好得差不多了,他便来向阿蛮等人辞别。
玄清子问他将要去向何处,他淡淡说道:“天涯同是伤沦落,长羡归飞鹤。余生不过想闲云野鹤,无拘无束行走江湖罢了。”
斜阳西下,他独自离去的背影,倍为孤独、萧索。
没过多久,便听闻南边异军突起,名为红巾军,号召天下义士,共同讨伐骧王。
伐骧王讨檄文曰:
今有骧王残暴,荒淫无道,滥杀无辜,黩乱朝纲,征战连年,乃百姓流离之苦也。
无视宗亲,勾结异族,亡我国人,更益骄恣!
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毒难尽。
红巾昭告天下,以专征伐,击杀恶吏。肃清异族,保我京都,共赴天下大禳。
……
阿蛮听闻消息传来,又听说红巾军领袖便是武野。
武野号召起义,在南方酯和县招兵买马,喊出“等贵贱,均贫富。”的口号。
由于当地百姓早已饱受苛捐杂税之苦,遂短时便集结了许多士兵,推翻了当地官府统治,一路北上伐骧。
骧王得知南部叛乱,立即亲率八十万大军平乱。
两军相遇与壶口,壶口乃是四面环山,中间平原开阔,无遮无拦。
骧王派弓箭手埋伏于周围山间,待红巾军入了壶口,便下令射箭,因无处可躲避,红巾军大多是农夫出身,并不善战,自然比不上骧王部下的精锐兵士,这一战,死伤无数。
红巾军溃不成兵。
武野见大势已去,自己仍未能亲手替长公主报仇,悲愤拔剑自刎了。
统帅一死,红巾军被全数剿灭,杀头示众,且命当地百姓男女老少皆围观之,以儆效尤。
阿蛮不禁喟叹:“天下大乱如斯,我却无力回天啊!”
玄清子抱紧了她:“不必忧怀,骧王无道,必有天诛之。”
两人正说着话呢,开春了,毕方鸟又飞来眉目传情了。
阿蛮果断用捆仙锁绑了它,系于马厩。
毕方鸟气得喷火几乎将客栈烧了。
玄清子扶额叹息道:“你又与它斗气作甚!搅得店也开不成了!”
阿蛮理直气壮道:“它三番五次来勾引你,简直是臭不要脸!恰好绑它来给你做坐骑!”
毕方鸟呜咽了半天,自己只是春天求偶,怎又好端端变坐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