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楚白心领神会,接过了话头:“如今世子在沂州大刀阔斧进行官员任免,今上定然不会坐视不理,所以我们在保证其派来沂州任职的人忠心之外,也必须得迅速找到合适的人选,在适当的位置填补上适当的人。”
慕云深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打断了左楚白接下来的话,看向一旁的饶如卿道:“饶四娘子对此是否有高见?”
正漫不经心拨弄着手指甲、实则支棱起耳朵听着的饶如卿顿了顿,没想到老板会来点她的名。
她一边懊恼自己方才出了风头,导致没法继续摸鱼,一边叹了口气道:“谈何高见,世子抬举了。只是既然时间紧迫,又要避免‘任人唯亲’的评价,那便在您麾下简拔部分,再从沂州境内找寻已有些声名的士子,经过考较后任用如何?”
慕云深微微颔首,道:“既是如此,那么沂州境内符合条件的士子,就交由听风阁来寻找吧。”
饶如卿愣了愣,接下了这社畜生涯里的第一件工作。
走出厅门之后,饶如卿与左楚白共行了一段路。
“哇,左楚白,你不是曾经的祖安文曲星吗,怎么现在连这么低段位的也压不过了??我可是记得你在游戏里说过‘人若犯我我必把他十八代都挫骨扬灰’之类的豪言壮语的。”
左楚白默了默,答道:“这种古代的世家子弟,最重视的就是父母亲族,我又不能给他们解释什么叫‘薛定谔的妈’。当了社畜,哪能像网上冲浪那样自由自在骂人嘛。”
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这个宿介之,肚量不那么大,常常与我意见相左,一直以来便都有些龃龉。今日你这一顿冷嘲热讽,怕不是今后他也会和你杠上。”
“杠上就杠上吧,反正被说没风度的肯定不是我。”饶如卿耸了耸肩,“他这么没气性,吵不过就拂袖跑了,我觉得他家的书桌肯定被袖子擦得很干净。”
“慕云深倒是辛苦,这么个脾气,就算是满腹才华我也受不了啊。他还得留着他稳着宿家。唉,生了个好血脉,就是没生个好性子。”
左楚白没回答,只是把话题引向了另一个方向:“你不是一直都觉得自己学的专业没有用武之地吗?现在其实是好时机。说不定你能将沂州作为试点,尝试着用一些比较超前的价值观影响他们呢?尤其在律法方面。”
饶如卿略带吃惊地看了左楚白一眼,心思电转,一蓬小火苗嗤嗤地被点燃——是啊,既然不得不继续工作,那为什么不做点儿自己能做的事呢?
只是转念一想,这刚点燃的小火苗便又被浇熄了:“算了吧,就算其他人今日是因着慕云深的态度和自己也是非世家子弟没有站出来反驳你我,那以后呢?超前的价值观需要相当的胸襟和远见才能被接受,到时候要是我被群起而攻之,我的能力可不够舌战群儒的。”
左楚白恨铁不成钢地白了她一眼:“蠢不蠢,你以为我那些后世手段为什么最终能被接受,今日也敢当众提‘唯才是举’?先找慕云深聊啊!你把他搞定了事情简单了多少个度?”
见饶如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左楚白在心中默默念叨了句:老板,我就帮你到这儿了,能撩到妹子记得给我加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