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一只已经去毛洗净的鸡,还看到了一小碗茱萸。
正要伸手时,慕云深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先她一步取走了鸡与茱萸果,而后案板上又响起了一阵密集的、有频率的切菜声。
看了半天,饶如卿伸出手去取了排骨和鸡蛋、香菇,想着做个肉末香菇蒸蛋和糖醋排骨应当差不多了。
她走到案板边上,凑过去看了看,慕云深剁好的肉糜还剩下一点儿,一边还摆着已经包好的十数个大小合适的雪白鱼丸。那只鸡也已经被去头尾和不必要的骨头,盘子中只余两支翅与两只鸡腿,余下的便是糜状的鸡肉。
……这架势怎么有点儿眼熟?
饶如卿倒也没再纠结,转头取过肉糜,剁好排骨洗净,取了个碗打了几个鸡蛋搅拌好,加了点儿盐上蒸笼蒸着,又将香菇剁成小块,一并归在一旁。
东边的晨光渐渐地明朗起来,月色和星光缓缓隐去,小厨房内没有说话声,两人都在各自忙碌着。滋滋的过油声、汤水咕噜咕噜的冒泡声和锅碗瓢盆碰撞的声响混杂在一起,蒸笼上冒着热气,迷蒙了秋日的寒气,这一切显得充满了烟火气息。
饶如卿的糖醋排骨出锅了,黏糊糊的带着油亮红光的糖浆覆在每块排骨上头,看着就十分有食欲。她打开蒸笼盖,取出已经蒸得差不多的、还嫩乎乎的蒸蛋,浇上了刚熬好的肉末香菇汁。淡黄色的蒸蛋在汁水下颤巍巍地抖着,甚至让人有些不忍动筷。
而慕云深果然做了道黄金脆皮鸡。
肉心鱼丸被他用来与剩下的菜叶一同煮了碗汤,切好的肉片则做了一道酱油烧肉,浓油赤酱的样子,香气扑鼻而来。
这家常的五菜一汤摆在厨房的小桌上,显得有些满满当当。饶如卿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取了两副干净的碗筷,都盛满了米饭,端向小桌。
慕云深早已坐下了,在等着她。
饶如卿将一碗饭递至他面前,筷子迟疑了一下,先冲着那盘脆皮鸡去了。
慕云深嘴角就现出了笑意。
她咬了口外皮炸得金黄酥脆的鸡块,茱萸淡淡的辛辣味弥漫在舌尖,那股本应有的苦味被其他香料很好地掩盖了;里头的鸡肉熟得正好,又嫩又脆,肉间鲜香的汁水争先恐后地涌入口腔。竟然丝毫不比张姨做得差。
饶如卿三下五除二咽下了这块鸡肉,抬头有些疑惑地看向慕云深,说出了自两人进厨房以来的第一句话:“你和张姨偷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