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有些发抖,看着手被慕云深牢牢牵着、却没有什么特别反应的饶如卿。
若是到现在他还不明白慕云深这刻意中带着的警告,以及两人现在的关系,他就不是景迢了。
他极力克制着不露出什么破绽,只是声音依然带着点儿微不可查的颤抖:“那,不要也罢。既是如此,某也没有别的事了,告辞。”
他朝慕云深施了一礼,转身前又深深地看了完全没搞清楚状况、脸上还带着点儿懵的饶如卿一眼,大步走出了院子。
“景迢好像生气了。”饶如卿皱着眉头看着他的背影,看出了许多她往常在景迢身上没见过的情绪。
只是那些情绪过于复杂了,她有些分辨不清。只有那寂寥感是怎么也抹不去的。
“嗯。”慕云深淡淡地应了句,听不出情绪。
饶如卿把自己依然被慕云深紧紧拉着的左手举起来,又看了看依然看着远处的慕云深的侧脸:“你是不是故意的?”
慕云深又“嗯”了一声,没有转头去看她,眼中晦暗不明。
饶如卿吐了口气:“成了,我知道他生什么气了。”
两人紧握着的手又自然地垂回了原处,饶如卿也没急着抽出来,只自顾自继续往下说,“那天你来镇国侯府提亲,这人晚上就跑来我院子里头,以为我要恋爱了,一脸单身狗式幽怨。我当时就安慰他说‘朋友一生一起走,谁先脱单谁是狗’。”
“行了,现在我先脱单了,还没及时通知他,你看他那幽怨样,和那天晚上简直一样!跑这么快肯定是因为不想当电灯泡——啊,不是,额,这个要怎么解释比较好……。”
慕云深早已转过头看她,眼中的情绪又柔和了下来。
“过两天就好了。不用安慰他。”他打断了饶如卿的话。
饶如卿转过脸:“啊?你们男生生这种气还要两天才能好?不就是,好朋友比自己早一步谈恋爱了吗?”
慕云深温柔地笑了笑,没有回答。拇指摩挲了一下饶如卿的手背,放开了她的手,与她一道并肩朝正屋里走去。
走了几步,饶如卿忽然顿住脚步,认真地看着慕云深,问道:“你是不是把他当情敌了?”
慕云深一怔,看着饶如卿认真的神色,斟酌了一下语言才回答:“没有,只是敲打一下。”
饶如卿抿了抿唇,很严肃地道:“你看上我我已经觉得你眼瞎了知道吗?景迢这种程度的要是也看上我,我会觉得我可能上辈子做了救世主。”
“我这人,最擅长的就是和男生做纯种的兄弟,所以,除了景迢以外,还有左楚白,我和你保证绝对就是兄弟,多一步都不会走的。”
慕云深只是看着她笑,没有说话。
饶如卿认真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加上了一句:“你若是会不高兴,我以后就不和他们单独见面、说话了。”
慕云深上前一步将她揽进怀里,笑着道:“不必了,我一直都相信你。只是,你说我眼瞎,我可不敢认。”
他低下头抚了抚饶如卿的面颊:“你很好,哪儿都很好。”
饶如卿在他怀里翻了个白眼:“这还不算眼瞎?”
夕阳已经要消失在西边的地平线上,最后的光晕浅淡,却将这相拥的两人影子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