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饶如卿和慕云深返回平昌郡已过了一段时日,这段时间里,景迢和饶如卿都忙着分工处理各式各样的信息,两人住处挨得也不近,便一直都通过专用的信鸽来交流。
面对工作,这两个人都是十分认真而严肃的,加上小纸条的容量有限,在信鸽传信的过程中,便也没有出现什么聊天的情况,一来一去都是严肃的工作内容。
这一日,事意外地不很多,景迢理了理手上的工作,给旁边笼子里的信鸽喂了点水,正要把今日的要项誊到纸条上,忽然又停了手。
难得的空闲,去刺史府一趟,找饶如卿吃个晚饭也好。
虽说刺史府是慕云深的地盘……景迢皱了皱眉,想起那个男人,他的心底就生出些许不适来。
来了平昌后,景迢还未曾到过刺史府,自然也不知道饶如卿的院子在哪。
虽然对慕云深不喜,但对于他的能力,景迢还是比较信任的。刺史府不可能会放慕云深信不过的人混在里头,所以与其和去镇国侯府一样绕到后门处翻墙,不如直接到大门口让人通传。
“世子,景侯爷来了府中。”
慕云深手一顿,搁下笔,抬起眼问道:“往四娘院子去了吗?”
“是。”
“嗯。下去吧。”慕云深淡淡地应了声,又垂下眼帘,站起身来,直接出了书房。
景迢来到饶如卿住的院子时,里头很安静,只有空澄一人守在院中。
景迢想也没想直接跨了进去,偏头向空澄问道:“如卿呢?”
空澄看了看他,神色复杂,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道:“在里面,只是……”
话还没说完,景迢就扬声朝里喊道:“阁主,我来领你欠我的那份补贴了!”边喊边朝正屋走去。空澄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先行回了自己的屋子。
正屋里终于有了动静,景迢还未走到门边,原本紧闭的大门便被推开,走出来的却是一身绀色锦袍、神色淡淡的慕云深。
景迢顿住了脚步。本带着的微微笑意凝固在脸上。
“你在这做什么?”他声音带了几分冷意,“如卿呢?”
慕云深丝毫不恼,脸上浮着浅淡的笑意,声音却显得疏离:“侯爷好久不见,今日怎么有兴致来敝府了?”
话音刚落,饶如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起来像刚醒不久,衣衫倒是整齐的,只是发髻有些凌乱。她揉着眼睛打了个呵欠:“咋了?”
不等景迢反应,慕云深先转过身来,往回走了几步,十分自然地用一只手拉住饶如卿的手,将她带至自己身旁,另一只手则轻柔地将她有些乱的碎发别至而后,又正了正她的簪子。
饶如卿还在打呵欠,没有一丝对这气氛已经紧绷到几乎一触即发的场面是因她而起的自觉。
“景侯爷,五十两金子我反正没有,你找我爹要可能能成功。”呵欠好一会才停下,饶如卿冲面前不远处的景迢挑了挑眉。
慕云深轻轻地笑了声,握着饶如卿手的那只手又紧了紧,低头凑近她耳畔,以一种耳鬓厮磨的亲昵姿态,却用在场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了句:“找我其实也行。”
“毕竟,”慕云深抬起头来,脸上的浅淡笑意不散,眼中却失了方才对饶如卿的柔情,只余那望不见底的漆黑深潭,“听风阁已经投诚,景侯爷也算是某的下属了,不是吗?”
景迢面上覆着的那层薄薄寒冰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