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深沉默了会儿，忽然道：“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饶如卿有些惊讶地抬起头：“嗯？”

“这次去虞献封地献阳郡，虽说有要事要办，但当着去散散心也不错。左右最近沂州也基本安定了下来，剩下的左楚白便能处理得当了。献阳的卤羊肉是一绝，我与你一道去尝尝看。”

“而且，”慕云深不知想起了什么，眸子闪了闪，“萧前辈此次要亲自涉险，我也去一同暗中保护着，你也能轻松些。”

两人一道用了晚膳，看着饶如卿用信鸽给景迢传了信，慕云深将她送回了她的院子，看着她坐下，正要转身离开之时，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犹豫了一会儿才终于问出了口：“萧前辈讲的那个故事，你怎么看？”

饶如卿愣了愣，经由慕云深提醒，她也想起了在萧锐院中，他含糊而过的那段话。

彼时在谈及应当如何让虞献恢复夺嫡野心时，萧锐提了句“要下一剂猛药”。听完两人的意见后，他稍稍思索了会儿，忽然就提出要自己去做个说客，在饶如卿与慕云深所做的铺垫完成之后，再由自己去踢那临门一脚。

他给虞献安排了一个“狸猫换太子”的故事，却也没有详细说明，提了这一句后也不看二人反应，只道了句，这个故事只能由他来讲。

饶如卿对上慕云深的眼神，心中忽然就是一跳：“你是说……”

慕云深微微颔首，转身寻了她对面的位置坐下来，指尖缓缓敲击了几下桌面，才道：“方才在路上，我记起，大荣开国前，中原乱时，那四五个兴起的诸侯小国，最大的一个国家，后齐……国姓肖。”

“而虞氏，当时便是肖家人的臣子。”

饶如卿的表情渐渐凝重了起来。这些年，即使萧锐一直对自己的过去讳莫如深，她也没有生过去查探的心思，虽说她有这个能力，再为艰难应当也不至于没有蛛丝马迹。萧锐作为她的师父，是她尊重和信任的长辈，这样的举动算是很不尊敬了。

那今日他给两人讲的这个故事……是隐晦地点明了自己的身份？但结合他讲述的那个故事来看，若萧锐真的是里头“狸猫换太子”的真实主角，那对不上的细节也太多了，尤其是年龄。

饶如卿想起，自从萧锐出现在镇国侯府，他便并未在生人多的场合露过面。

种种疑点在心中生根发芽，慕云深也同样在沉思。

“若是把故事发生的时间推到先帝时，能说得通些。不过据我所知，除了淮王虞蹇，那位并无其他还活着的兄弟。”

饶如卿闻言，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慕云深，随后立刻意识到不妥，急忙垂下了眸。

感觉到她的视线，慕云深抿了抿唇，不知想了些什么，屋子里安静了一会，饶如卿正要岔开话题，却听见他低声但坚定地道：“我姓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