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入冬不久,平昌郡就迎来了第一场雪。在这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之间,饶如卿等待已久的关于那日虞皓在东宫的消息终于送到了她的案头,与此同时,将军府的急件也一并递了过来。
前一日夜里,献王府遭遇了一场经过了精心策划的暗杀,府中上下,包括姬妾下人在内,刺客显然都不想放过。而被最多刺客围堵的便是虞献本人以及谋士任易鸿。
在此之前为了防止虞皓真的剑走偏锋,饶如卿早便给了任易鸿以提醒,还多加派了好些武功高强的侍卫隐在献王府暗处保护虞献和任易鸿。
但谁让虞献本人对任易鸿苦口婆心的警告不以为意,当他逐渐在京城中站稳脚跟,虞皓也还是一点动静都无,人便变得有些飘飘然,心里也更是对这个弟弟轻视了几分。因此,就在这一天,他终于按捺不住,又开始趁着夜色隐瞒身份,背着任易鸿悄悄地去眠花宿柳了。
任易鸿再警惕,碰上这么个主子也没辙。政事上虞献一切以任易鸿的意见为先,但这人的劣根性和蠢笨却是改不掉的。出门前他倒是多带上了几个贴身的府卫,也不知是不是想着若被任易鸿发现之后还能解释两句的缘故。
这些刺客便在这么一天,钻了空子,趁着夜色,杀入了府中。在饶如卿所派侍卫的拼死保护之下,任易鸿堪堪保住了一条性命,而虞献则是直接在青楼的榻上被人掳走,不知所踪。
在饶如卿侍卫的掩护之下,狼狈地来到饶嘉善面前的任易鸿,只能沙哑着声音,喘着气道:“虞皓……真的疯了!”
饶如卿看完饶嘉善送来的急报,震惊之下,忽然觉得有什么光亮在脑海中闪过。
她急急打开另一份关于东宫的报告,一目十行地扫完之后,在极度的震惊之中,她迅速冷静下来,手中还攥着报告,就立刻朝外头正朝这里走来的左楚白喊道:“快!立刻让萧前辈通知赵贵妃,这两日务必关注后宫大小情况,尤其盯紧殷贤妃、护住今上!若是情况危急,自保为上!”
一旁坐着的慕云深见她这个模样,也立刻起身走到了她身旁,从她面前径自取了将军府急报,看完之后,向来处变不惊、一副淡然模样的他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几分凝重。
“虞皓真的敢血洗献王府,而且计划得如此周密,绝对不是一时兴起。他在府中蛰伏了这么久,而且下手如此之狠,定然会有后招。虞皓他现在所做的,应当是在为虞源报仇,虞皓只是一个开始。”
“嗯,他若是要继续他的报仇大计,又要在行刺这事暴露之前把损害降到最低,唯一的生路只有……从皇帝身上找了。”
饶如卿有些头疼地扶额:“少算了一步,就是这一步‘情’字,整个棋局都乱了。”
慕云深倒是愣了愣:“‘情’字……?”显然也没有从此前虞皓对虞源的举动中悟出什么,而东宫那密报还攥在饶如卿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