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月暴雨将孟尝君家的围墙都冲榻了。今日雨停,孟尝君开始着手修理院墙。怎奈他的院子跟贺相思的院子是在同一条街上的,一大早上开始叮叮当当的敲东西,当即将贺相思吵醒了,她揉着惺忪的睡眼醒过来,迷迷糊糊的推开窗,见孟尝君挽着裤腿在和水泥,他的伙子在旁边搬砖。
伙计问:“老板,你把正片墙都拆了,是想做什么啊?”
孟尝君擦着额头上汗水:“想在这下头修个花基,种上蔷薇,让它攀着栏杆上去,当成围墙。”
伙计边干活,边埋怨掌柜的烂漫。
孟尝君抬头呼吸新鲜空气,正看见贺相思。贺相思忙转身躲进屋里,窗户还洞开着,风不停的往里钻,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的贼快。
绿烛上楼来唤贺相思下楼用饭。
伙计顺着孟尝君的视线看到邻居的二楼窗户:“掌柜的,你傻愣愣的在瞧什么呢?”
孟尝君摇摇头,说句没什么。
而后只得继续修花基了。
一直到吃饭的时候,贺相思的心脏还是没能平复下来。她脑海中总是有孟尝君修建花基的样子。绿烛喊了她几声,她这才匆匆忙忙的将饭菜咽下去,然后火急火燎的去上班了。
才上班,便听白云飞说祝临风惹了大麻烦。贺相思只问是什么大麻烦,白云飞只说,祝临风把全部身家都投进煤油里,结果油厂大爆炸,伤亡惨重。负责人卷款私逃,股东纷纷退股,伤亡者家属闹上他公司索要赔偿。
祝临风现在被债主团团围住,动弹不得了。
贺相思知道这件事,第一时间想起祝思淼来。她想,他会不会受到牵连呢?
白云飞:“你说的没错,祝临风的脾气的确会惹事。”
贺相思垂首,不说话。眼角余光落在桌上那张报纸上,上头刊登着大大的惨字。那上头还有祝临风蓬头垢面的照片。曾是风光无限的富豪,如今一夜之间就墙倒众人推了,场景有些凄凉。
傍晚时分,贺相思来到祝思淼就读的小学。孩子们还没下课,她站在外面等。顺带买了个钵仔糕边吃边等。
待下课铃响,一群孩子鱼贯而出,贺相思一眼就看到备着书包裹挟在人潮中的祝思淼。房家栋站在他身边,紧紧的守护着他,身边有人出言奚落,房家栋就一个拳头砸过去,直打的那些人哭爹喊娘。
祝思淼低着头,贺相思朝着他叫一句:“淼淼。”
祝思淼抬起头来,视线搜寻到贺相思时,一脸兴奋的朝他冲过来。一双手像两只稚嫩的翅膀,张开来,扑过去,紧紧的抱住了她。他把头埋在贺相思的肚子里,带着哭腔道:“婶娘……”
贺相思摸了摸他的头,一抬眼,便见小乐子远远的躲在二人身后。房家栋站在祝思淼身边,闭着嘴,不说话。贺相思推开祝思淼,替他擦干眼泪:“婶娘来接你回家。”
祝思淼点点头。
房家栋硬邦邦道:“我明天跟你一起上学。”
言毕,抬步往前走了。
小乐子这才颤颤巍巍的走到祝思淼身边,看情形是要跟他一起回家。
现在的祝家跟从前的祝家不一样了。债主冲进来,将能搬的东西都搬空了,搬不走的也砸碎了。祝老夫人抱着祝老爷的遗相坐在地上,玻璃碴满地都是,琴姨拿着扫帚在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