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其婉回到州衙,怕容氏责问为何出去这么久,于是便捂着隐隐还有些疼痛的肚子,将整个身体都靠着凌葭的身上,哼哼唧唧地进了后院容氏的院子,那装模作样的样子看得凌葭心里直打鼓,不知道能不能瞒过容氏。
其实,这就活生生的“做贼心虚”,花其婉出去将近两个时辰,容氏也觉得时间长了点,不过又想到两个小姐妹这么久没有见面,况韩指挥使刚刚过世,婉丫儿自然要多聊一阵子,于是也并没有想到花其婉能这么大胆地去了军营。
但到底是亲娘,花其婉哪怕被针扎了一下,在容氏这里,也好像是扎在了自己的心上。她看上去如此严重,容氏哪里还能看到花其婉的鬼把戏?已经有了五个月身孕的容氏,竟然健步如飞地迎过来,将婉丫儿抱进自己的怀里,一个劲儿地问:“这是怎么了?”
花其婉只管将头埋在容氏的肩窝里,只听凌葭回到:“回太太,今儿在韩府,姑娘和韩姑娘到后园子里亲自摘了果子,想是迎了凉风,自回来的路上便一直腹痛不止,还是赶紧请沈大夫来瞧瞧吧。”
“对,对,秦嬷嬷快派人去请沈大夫。”
秦嬷嬷忙应是出去了,屋里花其婉已经被容氏安置在了里间卧榻上,将手伸进婉丫儿的衣服里,用手心暖着婉丫儿,缓缓地揉着。
婉丫儿感受着容氏的疼爱,又幸福又羞愧,赶紧地握住容氏的手,“娘,我这会子不怎么疼了,你这样窝着身子,仔细腹中的弟弟,不要压着他,娘亲陪着我说会儿话就好。”
娘俩正亲亲热热地说着话,门上通传沈大夫到了。
毫无疑问,沈大夫跟军医的说法丝毫不出入,不过是对于婉丫儿今后子嗣困难的话,讲的甚是委婉:“姑娘年纪还小,在这两三年里,每到行经的时候,仔细地调养着,衣食住行皆要暖暖的,不可寒凉,那么今后姑娘便可好生养。”
容氏一听,一则欣喜婉丫儿长大了;二则庆幸有沈大夫这样的名医,保证了婉丫儿今后在婆家的地位,“好生养”对一个女人至关重要。自己若不是遇到二爷,这难生养的身子,不定什么下场呢?
等沈大夫开完了方子,容氏吩咐秦嬷嬷给沈大夫封了五十两的赏金,沈大夫也就不客气,欣然地接受了。瞧瞧,明明是一个意思,不同的人说出来就给人不同的感受,结果也就不同,一个遭到冷气场的威逼,一个拿了打赏的银子。看来作为大夫,不仅要医术高明,嘴皮子也要高明才好。
沈大夫高高兴兴地走了,这里容氏也高高兴兴地给花其婉用了药。
要说容氏也是个有心的母亲,她早已经为婉丫儿亲手缝制了很多的卫生带,皆是红色丝绸的料子。这会儿便拿出来吩咐早已经过来的彤管和绿竹,等婉丫儿身上来了的时候给她用上。
即便彤管和绿竹早已经懂了这些,容氏还是细细地指导了她们如何用才能舒服,如何清洗、晾晒,今后如何缝制等一应事项,听得一旁的婉丫儿早羞红了脸藏到被子里去了。
晚上,花二爷倒是没有食言,即便是这天为确保百姓过个团圆节,整个明州城加强了警戒、巡逻,州衙今日要比平日里更是忙碌,但他还是回了后院陪着妻女过中秋团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