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其婉本来以为,自去年的那时,小叔应该会跟自己亲近许多才是,不想,自己在这里养伤多日,小叔却未曾露过面。花其婉甩甩头,她把沮丧和失落乃至委屈的情绪甩开,今天她不想纠缠这些,小叔就在那里,总不会跑掉,自己也总会有机会见到他的,今天她要高高兴兴地回家见娘亲。
两人坐下开始用饭,这几天三人总是一起用饭的,今儿没有见到凌葭的身影,便问:“凌葭呢,她去哪里了?”
“姑娘一会儿要坐马车回去,她去接应马车了,有她坐在马车上从外面而来,才更容易遮人耳目,她天没有亮就被门口的护卫带出去了,不会有人发现的。”绿竹不无得意地说着,似乎这些安排皆是她的主意一样。
花其婉心下了然,不再出声,只默默地用饭,心里思量着这会不会是小叔的安排,毕竟这几天是小叔的护卫在门口守着的,想到这些,心里又感到甜兮兮的,嘴里的饭也香甜了起来,用地格外多。
陷入迷恋的小姑娘,便是这样患得患失,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但哭笑皆是甜蜜,只因为心里揣着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交巳时的时候,一辆马车徐徐地靠近了知州衙门的大门口,门口的衙役有个年龄大的老伯,看到车上除了了赶车了马夫,旁边还做着位姑娘,等走进了才认出来是老爷的千金身边的凌姑娘,赶紧地让开了道,亲切问到:“凌姑娘好,天这般冷,姑娘干嘛坐外面,里面不是暖和多了?”
凌葭不紧不慢地说:“多谢大哥的关心,姑娘因为今儿要回来,昨晚抄了一夜的经书,一早便供奉到佛前了。这会儿睡着了,我便悄悄地出来了,好让姑娘在里面睡得舒坦些。”
花其婉自小出入定要跟这老伯打声招呼的,此时交代睡着了,也免得引起老伯的奇怪。七爷为姑娘周全到这个份上,凌葭就想不明白,七爷何不直接上门提亲,也好让姑娘的一颗心不再每日煎熬着。
说话间马车辚辚地的驶进了衙门,转向东朝着通向后院的甬道去了。
通往东偏院的小道上,此时空无一人,想是早早有人在这里清了场。花其婉接到门口扈三的通知,便随着绿竹走了出来,走在回廊上,一步步离开,却又频频回首,心里的不舍每走一步便多一分。这是小叔居住过的院子,自己住在这里好像就离得小叔很近,用他曾经用过的书案,走他曾经走过的廊道,甚至睡在他曾经睡过的床上,想到这里,花其婉的脸兀的红了,心也不受控制地跳动着,她忙回过头来,命令自己不可再胡思乱想,疾走了两步出了东偏院的大门。
凌葭赶的马车恰巧停在了通往东偏院的月洞门口,凌葭一个箭步跳下来,并不多话,扶了花其婉进到马车里,绿竹紧跟着进去了,关好了门,马车又从从容容地往前走了。
花其婉此刻坐在马车里,满脑子里都是娘亲,她万万也不会想到,她前脚还在心心念念的小叔,此时就从月洞门里出来,注视着马车远去。等马车拐了弯,再看不到了,韦荣琰转身回了东偏院,到门口的时候,吩咐护卫守在门口,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扰他,说完自己径自进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