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频很吵,温行没说话,懒得开麦。
这把他没跟队友跳在一起,队友跳了P城,他落到了P城旁边的稻田。
半分钟不到,温行倒了。
他开了麦:“我倒了,过来扶我。”
队友是个好人,非常爽快:“来了。”
他找了一个离温行最近的红房子,上了房顶,开镜:“对面有几个人知道吗?”
温行:“一个。”
“知道人在哪吗?给我报个点。”
报点是什么?怎么报?
温行不知道,所以他选择只回答前半句:“就在我旁边。”
队友:“……”
瞄准镜里。
一个白色人物正大喇喇地站在黄色的麦田间,开了几枪,又趴到了地上,旁边,跪倒在地的角色正在绕着他转圈圈。
队友一枪把人狙了,保险起见又扔了两个□□,过去扶人:“……兄弟,你确定是这个人?”
温行话多了,嗯了一声:“白色衣服小寸头,是他。”
过了几秒,队友彻底无语了:“不是,兄弟,这他妈是个人机啊。”
温行手指顿了一下,手一滑将队友的麦全屏蔽了。
后面没过多久,温行又倒了一次,这一次不是人机,两三枪被人补死了。
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了他旁边。
温行看了她一眼,语气依旧不太友善:“离我远点。”
“哦。”小姑娘瘪着嘴往旁边挪了一小步。
几秒后,她抓着手里唯一一根棒棒糖重新挪了回去:“哥哥,你吃糖吗?”
她还记得妈妈教给她的,好吃的东西一定要跟别人一起分享。
温行没理她,开了一把单排。
空旷的街道很安静。
一大一小蹲在路灯下,就连影子也都是小小的一团。
温行大概是玩得太投入,小姑娘又往他旁边移了一小步,他也好似未发觉一样,没什么反应。
天很黑,她其实有点害怕。
糖纸大概很难拆,响起的只有持续不断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和游戏里的枪声。
当然,最多的还是那两句。
开始的一句【您已进入刺激战场,加油,特种兵】
以及结束的一声【啊——】
就这样又三把结束,手里的糖纸终于拆开了,小姑娘呵呵地笑了两声,刚想塞进嘴里,就听到旁边的大哥哥啧了声,到嘴的棒棒糖飞了。
“哇——”
没有比这更委屈的事了。
温行很凶很凶地凶了回去:“不许哭。”
这一次小姑娘明显不依了:“呜呜呜要妈妈。”
温行自始至终都用一种很冷漠的眼神看着她。
怜悯和同情心对疯子而言都是奢侈品,温行看着一个漂亮的小萌娃哭成这样,除了吵和心烦,也没有其他太大的感觉。
小姑娘哭了一会,大概是明白过来这位大哥哥是不会像妈妈那样耐心哄自己的,嚎啕的哭声变成了抽泣,最终慢慢小了下去。
温行扯了下她脖间的细链,带出来一个银质小铭牌,上面刻着一串数字和名字,看着特别像狗牌。
温行盯着看了一会:“程豌豆?”
小姑娘吸吸鼻子,小脑袋往下点了点。
起个名这么随意,娇气又爱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位豌豆公主。
温行按照那串号码拨过去,不耐烦地放到她面前:“自己说。”
大概是听到了想听到的声音,小姑娘立马又哭起来了:“呜呜呜妈妈……”
十分钟不到,很刺眼的车灯就打了过来,然后就是高跟鞋砸在地上的声音。
女人的声音很年轻:“谢谢你,先生。”
温行连头都没抬。
他刚重新开了一把游戏,第一次单排活过五分钟,他打算好好玩。
对方这个反应怎么看都是拒绝交流的意思,女人也没有强求,抱起小姑娘转身走了。
小姑娘趴在女人的肩上,显然是忘了眼前这个哥哥怎么欺负过自己,远远地还在依依不舍地挥着小手:“哥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