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对面，微微一笑：“江总，我陪你玩几局。”

江黎低低懒懒地嗯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指节在桌面上随意地敲了两下：“发牌吧。”

衬衫袖口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解开了，显出一种懒洋洋的颓废感。

徐时亦拉了把椅子坐在陆及旁边看。

沙发的另一头，汇辰的老总不悦地掐着怀里人的下巴强迫她抬头：“怎么，你对江先生感兴趣？”

她的目光从江黎进来开始就一直止不住地往牌桌飘，他又怎么会察觉不到。

他的手劲很大，掐了一会就在下巴处留下了一片青紫交加的指印。

女明星低下头没说话。

但她知道，如果能睡到这么好看的人，就算得不到什么资源，也是她赚了。

男人看了她几秒倏地笑了，将她推了出去：“行啊，那你去试试。”

女人表面功夫做的很足，委屈巴巴地看了他好一会，才起身，压下心里的狂喜，拿着一个酒杯走了过去。

“先生，喝酒么？”

江黎好似没听见，漫不经心地扔出去一张牌。

女明星自然没有那么容易死心，软绵绵地靠了过来：“先生。”

一片阴影落下来，江黎眉心一跳，手臂刚攀上江黎的肩，就被他一把掀了下去。

徐时亦瞬间站了起来，骂了句脏话。

“谁带来的人，”他冷笑，“懂不懂规矩？”

女明星跪在地上，脸色青白交错，一阵难堪，还有绝望：“我……”

江黎起身，扯了扯领口，将不小心流露出来的阴戾完全收敛：“算了。”

朝包厢门口走去，身后有人在喊“江总，不玩了吗”，江黎没有任何反应，直接出了包厢。

跟随而来的侍者帮他摁开了直达顶楼的电梯，江黎冷着脸走了进去。

就在电梯快要阖上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挡了一下，电梯重新打开。

见到来人，站在江黎旁边的侍者瞬间伸手去拦，面露难色：“小陆总。”

陆及站在原地，平日里漫不经心的心已经收了，“江先生，”他直直地看着江黎，“给我一点时间，我想跟你谈谈，是很重要的事。”

江黎撩了撩眼皮，隔着半米的距离淡淡地看着他，须臾后，淡淡问：“需要多久？”

陆及：“五分钟。”

江黎看了一眼侍者，后者会意，偏着身子让开，陆及直接进了电梯。

然后就是沉默。

直到双脚踩在顶层的鹅绒地毯上，陆及才要笑不笑地开口：“一直听说3099的老板和江先生关系匪浅，看来是真的。”

3099背后真正的老板到现在还没有人挖出来，只知道背景不简单。

江黎眯着眼睛，淡淡地问：“你想知道它的老板是谁？”

这话问的就非常有意思了，陆及轻松而玩味地笑了笑：“只要是知道3099的，恐怕没人不想知道它幕后的老板是谁。”

江黎神情复杂难测，过了几秒，忽然冷笑一声：“说的对，我也想知道。”

陆及脚步一顿，微不可见地偏了偏头。

江黎这意思就是他也不认识3099的老板？

对这个说法，陆及显然是不信的。

30楼往上从不对外开放，这是从3099建立伊始就默认了这个规矩，且这么多年没有人强行打破。

陆及回来这五年，虽然很低调，但圈子就这么大，能认识的都认识了。

在所有人之中，只有江黎有这个优待。

江黎进了套房就先去了卧室，直接把陆及扔在了客厅。

陆及大概能猜到原因。

他对江黎并不是全然未知，也有很多关于江黎的传闻是江黎愿意让别人知道的。

比如，没有人能让他喝酒，还有，人尽皆知的，洁癖。

十分钟后，江黎才收拾好一切，和心静气地坐在陆及对面。

从身上摸出一个打火机点燃，江黎咬着烟，吸了一口，才慢条斯理地吐出一口烟雾。

他的姿势很娴熟，陆及挑挑眉：“我还以为江先生不会抽烟。”

毕竟，无论是谁递过来的烟，江黎通通一概拒之。

原来不是他不会，只是因为他不想。

江黎隔着一层烟雾，看了一眼腕表，轻轻地嗤笑：“你要这五分钟，就是用这种废话来耽误我时间的？”

语气不咸不淡，说的话却相当绝情。

陆及毫不怀疑只要时间一到，对方会立刻让人把自己请出去。

陆及懒得再同他周旋，单刀直入地道：“我想从你那儿买一个东西。”

江黎挑眉，淡漠地看着它：“说说看。”

眉宇间的玩世不恭早就散了，陆及冷漠道：“一个U盘，我知道，它在你手里。”

江黎看着他，不置可否。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江黎看了几秒，将手机扔到一边，等着铃声响过45秒自己挂断，从始至终丝毫没有想要接听的意思。

不想接却又不直接挂断。

很久以后，可能是五分钟，也有可能只过了一分钟，江黎终于再次开口。

“就算它真的在我这儿，”他挑了挑眉，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你手里有什么呢，能跟我换？”

陆及皱着眉，显然对他突然转变的态度有些不适：“五百万，把它给我。”

江黎好像听到了一个特别好笑的事，冷冷地反问：“我看起来像是一个会缺钱的人？”

陆及的脸已经阴郁到了极点，一语不发。

几分钟前，陆及或许还有一个机会，可惜江黎的心情太易变了，这让陆及很清楚地意识到是因为那个电话。

“说完了吗？”

然而没等陆及做出合适的反应，江黎已经道：“说完就出去。”

顿了顿，他站起身，直接下了逐客令：“外面会有人带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