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瞒挨了秦升的训,心里有点不痛快。
但她知道秀才这番话都是为了自己,因此马上就点了头:“不喝了。”
这是她第一次酒醉,后果是她始料未及的。
李小瞒甚至想不起自己出了集贤楼之后的事情。
喝酒喝到断片,对她这样一个穿越人士是危险万分的!
在她控制不住自己嘴巴和腿的时候,天晓得会见到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李小瞒打了个机灵,很后怕。
怕自己出了事儿老娘没人养。
“闺女?”院门推开,李夫人从外面进来看见李小瞒和秦升面对面站着,她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这是秦秀才啊,你忘了?天天到咱家白吃白喝的秦秀才,你可别动手啊!”
“娘!”李小瞒接了老娘手里的东西臊眉耷眼地说道:“我现在醒着呢。”
李小瞒去了厨房,李夫人对着秦升使了个眼色:“真醒了?”
秦升点点头:“是醒了。”
“她认出你来了?”李夫人又问道。
“是。”秦升应了。
“那就好……”李夫人长吁一口气坐在椅子上如同脱了力:“婶子出去就催着守仁赶紧回来,就怕她按着再揍你一顿。”
“我揍他了?”李小瞒从厨房里出来诧异地看着秦升:“不能吧,就为了几根丝瓜,我……揍你了?”
“老大,你这顿酒喝的啊!”高守仁从后院转过来,一只手扶在腰上走得一瘸一拐。
李小瞒心里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守仁,你也抢我的丝瓜了?”
“不过是几条丝瓜,我至于和你抢?”高守仁走到李小瞒身前把裤腿提起来让她看:“这儿……”说着他又撩起小褂亮出了后背:“这儿……”
几大块紫色的伤痕赫然在目。
“看看你把守仁踢的,比驴都狠!”李夫人骂道:“秦秀才胳膊上也有伤,你把人家的胳膊拧巴得面条一般,你说疼不疼?”
“娘,我没打您吧?”李小瞒低着头弯着腰顺着墙边走到李夫人身边在她脸上打量着,李夫人给了她一巴掌:“你敢!”
李小瞒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撒酒疯的时候还能认得老娘。
“就为了几条丝瓜?”李小瞒还是觉得不可置信,并且记忆中也不知众人口中的丝瓜从何而来。
“可不是么!”高守仁坐在堂屋的门槛上开始讲述她回来时的所作所为:“你从外面回来脸色不好,秀才先过去接你手里的东西,就是那几条丝瓜,你抱着不撒手不说还搡了他一个跟头,好悬没把秀才推井里去!”
“我以为是秀才犯骚招你不痛快了,忙出去拉着你,谁知道也被你踹在地上,你说丝瓜败火,是给婶子做丝瓜汤喝的。”
“那……那些丝瓜呢?”李小瞒小声道:“你们是不是一起蒙我呢?我可刚从厨房里出来,里头可没有丝瓜。”
“都在娘屋里呢。”李夫人往自己屋子的方向挥挥手:“你进屋就把那几条丝瓜放娘衣柜里了,说是孝敬娘的,你自己瞅瞅去!”
“哈哈!哈哈!”高守仁看着李小瞒笑道:“老大,你喝了酒可真有意思!打人那叫一个利落,下手抬脚不输练家子。”
“嘿嘿……嘿嘿……”李小瞒又顺着墙边溜回了厨房,实在没脸在院子里待着了。
“娘,我其实不用喝药了。”把一包药材倒进药锅里泡上,她没话找话地说道。
“那药是给秀才和守仁服用的。”李夫人在院子里高声大气地说道:“你把俩孩子打成那样,娘要是不管就说不过去了。”
“唉!”李小瞒叹了口气,自己喝了顿酒醉得六亲不认,成了一院子人的公敌。
追根溯源都是周厝那厮坑的自己!
想到此,李小瞒心里暗下决心:酒,以后断然不会再喝。而对于周厝这个人也会敬而远之。
厨房里一亮,秦升点燃了窗台上的油灯。
李小瞒怀着万分惭愧的心情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你回屋歇着吧。等药煮好了我给你送过去。”
秦升不回屋,然而他也不说话,只倚在门框上看着李小瞒。
若放在平日,李小瞒定会对秦升说一句:别靠着!厨房油烟重,后背上沾了油不好洗。
可一想到对方刚遭了自己的荼毒,她哪儿还有脸说人家的不是?
于是到嘴边儿上的一句话又被她咽了下去。
背上顶着两道幽幽的视线,李小瞒生了几块木炭把药锅放在了泥炉上,她用蒲扇慢慢地扇着,让那木炭能燃起不大不小的火苗。
“若是旁的事晚生也不会多言。”鉴于她长久地低头默默的干活不说话,秦升只得先开了口。
“那日接了周大人的帖子我就说了,那人并非良善之辈,他请你赴宴定是有所图的,我料得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