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无人搭腔，他忙回身却没看见李小瞒。

“老大。”看见了停在城门口的驴车，高守仁松了口气，再一踅摸，他看见了站在人堆里的李小瞒：“这上头写的啥？”

“是官府征集车马的告示。”李小瞒看清告示上的内容之后拉着高守仁一起朝着驴车走去：“乌斯藏那边有人闹事，保顺府里的驻扎的兵士有不少已经去了那边镇守，往年都是军营里抽调车马进京送贡品，今年车马不够用，要在百姓中征调些。”

“给银子么？”高守仁问道。

“当然。”李小瞒点头：“来回最快也得走三四个月，官府还管来回的食宿。”

“那咱也去哇！”高守仁眉飞色舞地说道：“官府的车队有人护着，指定太平。”

“得是骡车。”李小瞒拍了拍三两的屁股笑道：“人家看不上咱们的驴车。”

“哦。”高守仁眼眉耷拉下来嘟囔道：“看不上就看不上，一走四个月，连过年都耽误了。”

有人过来雇车，李小瞒与之讲好了车资跟着雇主去拉东西，驴车进了城门洞，她又往城墙上贴着的告示看了看。

……

吃了晚饭之后，李小瞒叫高守仁一起练字。

高守仁哈欠一个接着一个，嘴巴就没合上过。

“老大，你说我识字有啥用？我就会卖力气。”往常他若哈欠连天李小瞒听一会儿就会把他轰回去睡觉，今天他打哈欠打的腮帮子都累了，李小瞒居然一声不吭。高守仁只能小声嘀咕道。

“卖力气也得有脑子，不能傻卖力气。”李小瞒随口说道。

“你写的这是啥？”高守仁趴在桌上吹着面前的纸张，这才看清那上面的字竟有很多是他没见过的。

“我在算账。”李小瞒把几张纸用砚台压上，低头继续写写算算：“若是咱们置办上一挂骡车，你愿意跟着我去帝都么？”

“啥？！咱哪儿有骡子啊？”高守仁‘腾’地坐直了身子。

“这个，不用你管。我只问你去不去？去的话就不能回家过年了。”李小瞒看了他一眼又低了头。

“去啊，你去哪儿我都跟着！”高守仁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帝都，那种地方谁不想去啊！”

“你们要去哪儿？”厢房的门‘咣当’一声被推开，秦升手持着毛笔站在门口直勾勾地看着堂屋里的李小瞒。

“去帝都。”李小瞒算完了最后一笔账，她满意地看着纸上的数字点点头：“明儿咱们就去骡马市看牲口。”

“三两还留着吗？”高守仁开口道。

“什么时候走？何时回来？”秦升已然一阵风似地刮进了屋：“保顺府到帝都路途遥远，一去一回要半年余，你就让婶子在这儿等？”

“用不了半年，官府的车队有人护着，快的话四个月就够了。”李小瞒把桌上的纸张归置在一起轻声道：“如果真能去，我会带着我娘一起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