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小瞒和高守仁早早地出了门,晌午的时候秦升听到后院挺热闹,他知道是李小瞒回来了。
竖着耳朵听了片刻,他心一沉,急匆匆地奔了后院,结果一眼看见拴在棚子里的那头神气的骡子,秦升顿时气的火冒三丈!
他走到骡子跟前想打它几巴掌,可有怕被这体型巨大的牲口所伤,气哼哼地走到跟前之后秦升又调了头疾步回了前院:“我……我很生气!你不要来哄我!哼!”
“秀才这是咋了?”李夫人看傻了眼,拉着闺女问道:“怎么还跟骡子打起来了?”
“呵呵!”李小瞒笑道:“大概是饿了,我先做饭去。”
走到秦升的屋前,李小瞒看见了两扇紧闭的房门。
她用手试试探探的一推,房门应声而开,里面并未落闩。
“你这是越活越抽抽了?”李小瞒站在厢房的门口不肯进去,秦升正坐在书案前抄书。
这是他自己找的活计,替书斋抄写一些时下流传很广的诗作。
这些诗作的作者并非一人,书斋的主人将这些零散的佳作收集了,留待有了合适的机缘再印制成书。
秦升低着头不肯言语,提着笔的手却哆嗦着,李小瞒冷眼旁观,觉着自己要是再不开导他几句,秦秀才非得自己把自己活活气死了。
她走过去拿了他手中的毛笔架在了砚台上:“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们……”
“我只舍不得你!”秦升脑子一热,一句话想都没想便说了出来:“你又不傻,难不成真不明白我的心意?”
李小瞒怔住,两世为人,头次有个男人对自己说了这样的话,她心里乱糟糟地想起好多话来,却觉得自己怎么说都有点装逼。
秦升是什么时候对自己有了这种心思,李小瞒不得而知。
但她确实知道秦秀才对自己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
“秀才。”李小瞒沉了口气,心平气和地开了口:“我这性子是不服管束的……”
“你别说了!”秦升脸上才漫上的红潮悠地褪去,他寒着脸背对着李小瞒坐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想听。”
“那行,我先做饭去。”李小瞒暗自叹了口气转身要出屋,秦升忽然道:“去帝都的事儿已经定下了?”
“嗯。”李小瞒应道:“我买了骡子就去了府衙,这骡车已然被官府征用了。”
“那好。”秦升点了头:“你带着婶子先走,等我放了榜就去帝都寻你们。”
“若是考中了,明年开春儿还要参加春试,我也是要去帝都的。”
“万一……”秦升的两手在袖中攥了下,他深吸一口气说道:“万一这次我没有考中,我就在此等着你和婶子回来。”
“你一个人住?”想想他其懒无比的性子,李小瞒还真有些担心:“成么?”
“这个不劳你操心。”秦升起身站在了李小瞒的身前,俊脸惨白地说道:“晚生就是告诉你,万一我没有考中,就会在此处死等。你若敢不回来,晚生定会饿死自己!”
“艹!跟我耍混蛋是吧?”李小瞒伸手薅住了他的衣襟:“秦升,命是你自己的,你自己都不在乎,还指着别人心疼?!做梦去吧!”
“你这个没人心的女人……”秦升长叹一口气伸臂搂住了她:“心疼心疼我吧……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