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皇后心中一冷。
她知道在外人看来,李冉这是在表现对她的宠爱有加。可只有她清晰无比地看清楚了,他嘴角那抹淡淡地嘲讽和讥笑。
不过是做戏罢了。
而且,极有可能是做戏给那丫头看的……
萧皇后满腔怒意,但还好多年来在宫廷的生存经验让她学会了言不由衷的微笑。她撇过头去,脸上的笑容却带了几分娇羞,“陛下哪一日都好看。”
她轻轻扬了扬手中的帕子,低声说,“好啦,老夫老妻了,莫要在大家面前说这种话,叫人笑话。”
陛下却丝毫都没有停止的意思。
他亲自倒上一杯酒,喂到萧皇后的唇边,“帝后和,乃是整个大乾百姓心之所向,哪里会有人笑话?贤后,多心了。”
喂到嘴边的酒,不得不喝。
可萧皇后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李冉这个混蛋,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折磨她的机会呢!
在她面前的这杯酒名叫禅机。
三十年前,她与庆阳公主大醉一场时,喝的就是禅机。
自从那时起,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她喝到这种酒后,就会全身起红疹子,奇痒难耐,涂什么药膏都不管用,得等到起码三五天后才会慢慢缓解,直到消失不见。
因为种种考虑,知道此事的只有她身边的慧姑姑。
可李冉身边有玄衣司和玄羽卫,不可能连皇宫里的事情都搞不清楚。
所以,他今日是故意的!
宫宴才刚开始不久,一时半会不会结束,这杯酒,她不能不喝,却也不能全喝。
萧皇后接过酒杯轻轻沾了沾嘴唇,然后作势一滑,杯中的大半便都洒到了衣裳上。
她硬着头皮将最后一口喝掉,然后朝着众臣出示了一下酒杯,“陛下,我看大家都闷声不响,是不是该上点歌舞助助兴?”
李冉似笑非笑看着萧皇后,“贤后若是喜欢,便都听你的。”
依旧是不大不小的声音,恰好能传入某个人的耳朵。
萧皇后垂下眼眸,眸中一片凉意。
她连忙吩咐宫人几句,然后对着身旁的太子说道,“潇儿,母后的衣裳弄湿了,你陪我去中殿换一身。”
不一会儿,鼓乐响起,有穿着舞衣的娇娘成群结队地进来,随着笙乐翩翩起舞。
群臣一边饮用着美酒佳肴,一边如痴如醉地看着舞女们的曼妙身姿,顿时比刚才要放开许多。
有些开始小声交谈,有些甚至哼起了小曲附和。
趁着这个时机,萧皇后对陛下耳语几句,便提着裙子悄然离开了。
太子跟在她身后也一并离去。
陛下的目光顿时深沉如海。
他与观静对视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如锦目送着萧璃的离开,正想着该如何跟上去。
突然,上菜的宫人不小心将装汤的盘子洒了,不偏不倚,全都洒在了她的身上。
宫人立刻跪了下来,“慕大小姐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
如锦看了一眼被汤淋湿了的胸前,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也是受人差使,我怪你又有什么用呢?”
她顿了顿,“来吧,带我去中殿,我要换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