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恒亲口说的?”安乙再也不犯傻,再也不天真,她的声音稳重却又像失去了活人的气息。
“是,白恒对我们磕了头,说对不起你,你爸爸让他把你整出来,你别急,你哥哥也在找人,肯定会出来的。”周灼华说着眼泪就出来了,她抹了一把泪痕,吸了吸鼻子道,“孩子,出来后就别跟白恒过了,就算没有人家要,也总比进这监狱强。”
“妈,洗浴中心不是我开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是我做的,我如果能出去,就算告到主席那,我都要将这个事情说得一清二楚。”安乙咬牙切齿,那时候的她心中只有恨,早与天真傻气无关。
“傻孩子,社会那么乱,能活着已经不容易了,听妈的话,出来好好过日子,妈有积蓄,给你开个小店。”
安乙点点头,她不敢表露太过愤恨,她怕纯良的周灼华担心,却没想,那一见,便是永别。
时光匆匆,在第四个年头安乙终于出狱了,她藏着憎恨,带着一身的疲惫,再次走入大千世界,尘世繁华。
本以为是新的开始,却没料到,那是结束,让人猝不及防又不甘心的结束。
“你哭了。”安乙回过神,才发现不知何时白恒已经进了屋子,蹲在她的身前正在解开餐巾纸的塑料小包装。
“你怎么进来了?”安乙吸了吸鼻子,瞥眼看向白恒。
“见你好像没有声音,以为你睡着了,我就进来瞧瞧。”白恒轻笑出声,“你还没睡着,那这个故事我继续讲下去了。”
“讲到哪里了?”安乙一把夺过白恒手中的餐巾纸,迅速捏开纸巾,拧了把鼻涕。
“讲到我因为长期失眠去看了心理医生,因为那时候无助的安乙还在等我将她解救出来,我不能倒下。”白恒轻笑,安乙没有正眼看她,却用余光偷偷地瞄向他,见他笑得苍凉,有一种孤寂的感觉。
白恒见安乙没回答,又是一阵叹息,他起身将坐在地上的安乙拦腰抱起,“人总是会犯错,我最大的错就在于,当初考虑太多大局忘记了我是你的丈夫,是你唯一的依靠,后来我明白了,为时已晚。”
安乙被白恒轻轻放在床上,两人身上沐浴露的味道相似,平添了一抹亲昵之感。
安乙撑着柔软的被子朝着床的另外一边挪动了两下,试图离白恒远一点,柔软的抱枕入手,她舒适地靠在柔软的床头,慢慢地用余光偷看着坐在床沿嘴角噙笑的男人。
他未等安乙说话,将心中的故事再次讲述了下去,没有安乙后的岁月,比死还难,对,比死还要难上千百倍。
“我的心理医生是钱多多,那时候没有特聘医师安乙,只有钱多多和裴萧然,而钱多多是娄苏好友钱超一的妹妹,便将我介绍给了她。”白恒努力地回想着当初的场景,如果没有遇见钱多多,或许一切又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