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不知是屋内暖气不够还是心中的恐惧像抽筋扒皮一样被挖掘出来使他格外害怕。
“呵,年纪大了,连手都控制不住了。”薄汗是肉眼可以看得见的,那颤抖的频率也能瞧得见,安乙用余光去看,只瞧见白恒原本笔直的脊背有些佝偻。
“可能会老年痴呆吧,多运动,多动脑。”安乙声音清冷。
“嗯,我看也是。”他继续整合脑海中的回忆,慢慢地,仿佛再次置身于那次绝望中。
安乙出狱前一天,钱多多和娄苏找到了他,那时候的白恒眉眼里多了沧桑,但做人做事依旧很有分寸。
他很礼貌地坐在娄苏的办公室里,看着娄苏与钱多多对望,再看钱多多走到他的身边,这妩媚性感又美丽的姑娘确实很优秀,却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不过是信任他,追随他,喜欢他,会与他撒娇,哭闹的安乙。
“白恒,我们既然已经是合法夫妻,等安乙出狱,我们就要办酒席,同居,你说呢?”钱多多靠在白恒坐的木质沙发旁边,涂抹着嫣红指甲的手有意无意地触碰着他放在腿上的双手。
“安乙出来再说。”白恒声音冷清,“至于同居,我记得不在我们的合同里吧,再说,安乙顶的是姐夫你的罪,这种事情却全部压在了我和安乙的身上,你就不怕老天一雷劈死你么?”
“白恒你说的什么话,这种恶毒的语言都能用来诅咒你的姐夫?把我放在什么位置?”白静静抱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从外面走进来。
眼圈微微红,“你和娄苏是我最重要的人,你就不能让我和爹妈少操心一点么?跟安乙在一起,越来越幼稚了,钱多多有什么不好?”
“哼!”白恒撇头不去看白静静,他挪动了下位置,说实在的,他对钱多多一开始不过是对医生的敬仰,后来却变作了步步求人,这种感觉确实不好。
“白恒,明天你要出差,去经销商那边看看。”娄苏叹了口气,这姐弟两一见面就不分场合吵架,人钱多多还在呢。
“明天安乙出狱。”白恒道。
“我和你妈去接她,放心,她那头也接到了出狱通知,不会有问题的。”娄苏喝了口茶继续说道,“钱家办事让人放心,但这事情未知数太多了,要经过层层关系网才处理好。”
白恒当然听出了娄苏话里话外威胁的意味,他蹙眉起身,“姐夫,光脚不怕穿鞋的。”
这话白静静没有听出意思,在她看来,白恒就是心理魔症未出,所以她走到钱多多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道,“我不过这一个弟弟,你既然嫁到我家来,就一定要把我弟弟的毛病给根治了。”
“姐,我没打算嫁到你家来,你丈夫和我哥哥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我真不稀罕,在我这里,也就白恒最真实。”钱多多起身像弹灰一般扫了扫肩膀直径走开,完全无视娄苏那黑到灰白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