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有些为难,很明显,他要的结果不仅仅是重新发货那么简单。
“这样,老板您定3000箱,200箱再送您,面条批发本身就不赚钱,这是我能给您的最大优惠,实在不行您也只能联系我姐夫了。”白恒对外都是尊称娄苏姐夫,内部是啥情况,几乎无人知晓。
“那好吧,你们就整合一下退回去吧。”老板说罢大气地摆摆手,又朝着里头一声吼,“小赵,把娄家面条整理整理,给他们退回去。”
里头无人应答,但老板知道,里头的人肯定会按照他的吩咐照办的。
连续两天,白恒终于将这些棘手的事情处理完毕,又毫不停留地跑到高铁站,买下了动车票,期望在回去的第一时间就能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儿。
归途中他一直紧紧捧着安乙为他买的公文包,这公文包几乎崭新,这是安乙与他确认关系后买的第一个生日礼物。
他一直小心保管,虽说不贵,但他却视若珍宝。
白恒迷茫地靠在动车椅背上,心下却是五味具杂,不知安乙见到他会不会打他,骂他,甚至与他生气。
脑海中已经闪现了活灵活现,双手叉腰的女人对着他龇牙咧嘴,可爱又怪异的虎牙若隐若现,也是她可爱的标志,让年过三十的女人比同年人更可爱几分。
“不管怎样,只要你不要不理我就可以了。”白恒轻笑出声,皱眉微眯眼睛,假寐一番,仔细瞧去,那岁月愁苦的皱纹早爬上了男人的额头,虽然依旧俊朗,却已然不再年轻气盛,更多的是被岁月打败的沧桑与无助。
宜锦市的天空总是很唯美,黑夜虽然黯淡,却又有明星璀璨,独留好心情。
白恒拿出手机,没有人联系他,那略显苍老的手指轻轻地触碰到手机屏幕,熟练地拨出一串号码,依旧在关机中。
他抬头看了看天,一阵冷风吹过,让他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大衣已经有些起球,这也是安乙买的,据说八百块钱,那时候安乙得瑟了好久,说她是给老公体面的好老婆。
“傻子,你是不是觉得以前号码不好,出来后又重新换号码了呢,千万不要听信他人的胡言乱语,一定要等我回来。”白恒乘着夜色低声呢喃。
他匆匆跨上摩托车,带上偷窥,发动,踩油门,钻入了夜色中。
摩托车年代已久,所到之处,总有响亮破耳的发动机“蹬蹬蹬”声音,扰了一袭夜色宁静。
厂里一片寂静,与白恒想象的一样,他停了摩托车,翻墙而入,又直接推开传达室的门,将铁门打开,再将那老旧的摩托车推出来,那时候安乙总是开玩笑说这摩托车是白恒的大老婆,骑的年月比她要久。
传达室内,陈来凤已入睡,不见白东风,但听走廊尽头有洗澡水流哗啦的声音。
白恒兀自松了口气,他快步朝着二楼跑去,心中不免想到,安乙是不是已在床上入睡,楼梯只有两层,这是唯一一次白恒觉得楼梯太多的时刻。
他与安乙曾经那个宿舍的灯是暗的,白恒的心沉了沉,安乙怕黑,不可能在无人陪伴下关灯睡觉的。
“安乙。”白恒的心下还是存在一丝侥幸,他故意用力推开门,迅速打开灯,屋内无人,床上的被子依旧是他起床后折叠成豆腐块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