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仅顾前脚刚走,后一步,夏当归就睁开了眼,撑着手臂坐起身,偏头朝门口张望了一眼,确定人是不是真的走了。
脚步声远去,愈发的小,直至消失在耳边,夏当归提起许久的心终于落了地,抬手覆上胸口徐徐呼出一口气。
她其实早何仅顾醒来一小会儿,谁知她一睁眼就看见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的人,大脑当机,她硬生生把想打哈欠与伸懒腰的生理性反应给憋了回去!准备趁何仅顾还没醒,掀开被子悄悄溜人。
可又怕起床弄出声响惊醒了何仅顾,那样反倒让两个人更尴尬,不如装睡等他走了再溜。
打定主意,夏当归重新闭上眼睛装睡,耳朵一直留意着病房内的动静。
夏当归不知道在她昏迷发生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何仅顾对她的态度转变得那么快,叫她的声音与之前相比起来,简直温柔得不像话!
还亲自帮她擦脸擦手!吓得她心脏都快跳出胸口了!天知道她花了多大力气才绷住自然睡觉的模样。
好不容易挨到何仅顾离开,夏当归瞬间感觉自己如释重负了一般。
拔掉手背上的针头,她抓起被子一角掀开了一半,忽的隐约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护士小姐姐,请问妇科怎么走啊?”
“哦,楼上就是了。”
“谢谢。”
“不客气。”
蝶笙?
问路的对话结束后,走廊外随后响起一阵较急促的脚步声,夏当归朝大敞开的门口望去,当即看见一个女人飞连走带跑过门口。
她的头发挽成了一个丸子,不确定有多长,但身形像极了蝶笙。
“蝶笙?”夏当归试探性地喊道。
女人的身影还剩下一只后脚在夏当归的视线里,话音落下的同时,她的身影也随之顿住,夏当归见状,立即明白过来自己没有叫错人,又肯定地喊了一声:“蝶笙。”
女人倒退两步,转过头面向夏当归,她戴了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单凭那双好看灵动的双眼,夏当归也能辨认得出是蝶笙本人无疑。
看清病房里的人的模样,蝶笙眉眼弯弯,一边走进病房一边惊系道:“当归姐,这么巧,你也在这家医院啊!”
夏当归的神色闪过一丝僵硬,实话肯定是不会说,脑子飞快转动,找到借口搪塞蝶笙:“是啊,昨晚和朋友来这边参加聚会,肚子不小心吃坏了东西,就进医院了。”
借口半真半假,挑不出什么毛病。
蝶笙取下口罩,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担忧地叮嘱她:“那你下次记得注意些,肚子吃坏东西很难受的。我以前也吃坏过肚子,上吐下泻不止,住了好几天院呢!”
“嗯,我下次记得注意。”夏当归急忙转移话题:“对了蝶笙,你来医院做什么?”
她记得蝶笙是华东政法大学的学生,何仅顾送她来的这个医院应该离东华政法大学不远,否则不可能凑巧碰到蝶笙。
蝶笙一下子红了脸,低下头,眉眼间俱是羞涩之意:“当归姐,我……我怀孕了。”
她的右手轻抚肚子,唇角难以抑制地上扬,看样子,似乎挺欢迎孩子的到来。